江清陷在床褥里,像一具被抽干灵魂的人偶。月光从窗帘缝隙渗入,照的屋内一片惨白。
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桌上电子钟的数字在黑暗中跳动。
她死死盯着天花板,眼球干涩发痛,却固执地不肯眨眼——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些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江怀序泛红的眼尾、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那副被她"伤害"后,脆弱得近乎可怜的表情。
真可笑,明明知道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苦情戏,却还是一次又一次不争气的往圈套里钻。
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她惊觉自己又在无意识模仿他扯领带的动作。
“该死。”
最终,她还是抱着枕头,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个忏悔的罪犯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江怀序的房门前。
“那个……你睡了吗?”
门内传来书页翻动的沙响。然后是那个永远平静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就看见他靠在床头,暖黄的灯光描摹着他完美的侧脸。《社会心理学》摊在膝头,钢笔在他指间旋转。
“睡不着?”他优雅地合上书打量她。
江清攥紧怀里的枕头,脚趾紧绷着抓地。
“嗯。”
"做噩梦了?"
“不是。”她声音发闷,“就是……睡不着。”
江怀序轻笑放下书,掀被子的动作随意而自然:“过来。”
她纠结了半天才爬上床,警惕地躺在角落背对着他,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体温偏低,胸膛紧紧贴着她后背,心跳平稳有力。
——太近了。
她想往前挪一点,却突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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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的呼吸瞬间凌乱,耳朵烫得快要燃烧起来。
“哥哥……”她在他怀里蜷缩。
“怎么了,清清?”他居然还能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应她,甚至故意收紧搂在她腰上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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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江清咬紧牙关压抑情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笑的自尊心害怕他看出她的窘迫。
“……没什么。”她努力装得冷漠。
身后江怀序的呼吸平稳到称得上诡异***************
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
他为什么这么从容不迫!?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有闲心用指尖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凭什么?
凭什么只有她溃不成军?
江清用力抿着唇,最可恨的是身体竟然开始背叛意志,不受控制地发软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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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
太恶心了。
好后悔……
她浑身发抖,却不敢挣脱他的怀抱。
因为那样无疑是向他认输,暴露自己的丑态。
江清陷入两难的局面,只能僵硬地被他搂着。眉头紧锁,可耻的感受在黑夜中格外清晰强烈。
明明是他龌龊下流,为什么羞耻的却是她?
“睡吧。”
江怀序贴在江清耳边轻声呢喃,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一阵颤栗,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江清死死闭着眼,内心翻涌着羞耻、怨恨、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最终在极度溃乱的纠结中浑浑噩噩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