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在清晨惊醒,额头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梦中残留的触感挥之不去——江怀序的手指像蛇一样缠着她的腰,呼吸间的热气烫得她耳垂发麻。
“清清,这里是汗湿的吗?”
梦里他这样呢喃,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太荒谬了。
江清猛地坐起身,却在掀开被子的瞬间僵住。
床单上有一小块不自然的皱褶,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颤抖着伸手触碰,指尖立刻感受到某种异样的潮湿。
“……”
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可当她无意识蜷缩起身体时,梦境里那种令人战栗的悸动却再次从脊椎窜上来。
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一定是疯了!!!
舌尖抵住上颚,却压不住牙关的战栗。她突然发疯似的在床单上反复擦拭,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个不堪的事实
——肖想自己的亲生哥哥
浴室门被“砰”地甩上,震得玻璃嗡嗡颤动。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盖过了她的啜泣。
江清靠在冰凉的瓷砖上。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水流顺着脖颈往下淌,先在锁骨处积成水洼,又缓缓滑向胸口。江清用指甲抓挠手臂,留下几道刺眼的红痕。
她使劲搓洗身体,力度大得仿佛要揭掉一层皮。肌肤已经刺痛渗血,却仍不停手。
最后她抬手抹了把脸。水珠从睫毛滚落,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
灵魂深处的罪孽,终究洗不干净。
“清清。”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江怀序温润的嗓音透过水声传来,像把沾了蜜的刀割在她心头。
“你忘拿浴巾了。”
江清瞬间僵直身体,倒吸一口凉气。她盯着磨砂玻璃上那个模糊的身影,脚趾蜷缩,喉咙发紧。
梦中的场景再次清晰浮现——江怀序沙哑动情的喘息、迷离的桃花眼、以及……
门把手缓缓下压,她连睫毛都不敢颤——
“滚……滚啊!”她哆嗦着抓起沐浴露瓶子狠狠砸中门,溅起的泡沫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
“嗯。”门外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早餐做好了,是你喜欢的溏心蛋。”他把浴巾挂在门把手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清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滑坐在地上。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
他一定发现了。
江怀序那样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床单上的痕迹?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反常的举动?
可他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
这才是最可怕的。
她吹干湿发,整理好崩溃的情绪坐到餐桌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香,江怀序正在阳台洗床单。
他的袖口随意翻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布料摩擦声里,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地起伏。他腕骨一转,袖管松松垮垮堆在肘弯,恰好卡在肌肉最饱满的弧度。
此情此景让她头晕目眩。
“……你在干什么?”江清低头盯着盘子里的溏心蛋,明知故问。
“洗床单。”江怀序拧干布料,随意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语气关切而平淡,“你昨晚睡得不安稳,出了很多汗。”
牛奶猛地呛进鼻腔,火辣辣地疼。
床单搭上晾衣架,他倚着门框,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锁骨,嘴角一挑,忽然用那种日常寒暄的口吻说——
“昨晚你梦里喊了哥哥的名字……”
“做噩梦了?”
“……还是美梦呢?”
她死死攥着筷子,突然发狠捅向溏心蛋,蛋液瞬间涌出,在盘子上蜿蜒出黏腻的黄色轨迹,像挤破的脓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