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丝天光被云层吞噬,我攥着渗血的红帕跨进轿子。绣着金线的轿帘不知何时沾了层白霜,指尖触上去的瞬间,寒意顺着血脉直窜天灵盖。
系统任务倒计时归零的刹那,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唢呐声,像是从地底下飘上来的呜咽。
四人抬的朱漆轿泛着诡异的油光,轿杆上缠绕的红绸结早已褪色发灰,每走一步都渗出暗红的水渍。
掀开轿帘一角,迎亲队伍在浓重的雾气里若隐若现:
前头提红纱灯笼的人垂着头,惨白的脸被灯笼映得发绿,灯笼上的"囍"字像是用血写的。
敲锣打鼓的人动作机械僵硬,绛紫色衣衫下露出半截腐烂的手腕,鼓槌每落下一次,鼓面就会渗出黑色的黏液。
轿子突然剧烈晃动,我死死抓住扶手。抬轿人脚下根本没有路,而是踩着密密麻麻的白骨前进,每根骨头都在发出细碎的呻吟。
更诡异的是,队伍经过的地方,青石板上开出一朵朵猩红的花,花瓣却长着人眼,随着队伍移动不停转动。
鼓点声越来越急,混着远处传来的铁链拖拽声,我突然发现轿帘缝隙里,多了一双倒吊着的绣花鞋,正随着队伍的步伐轻轻摇晃。
我的瞳孔骤然放大,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炸毛,头皮发麻。没了温楚,我想要的恐怖氛围这就来了。报应遭的如此的快。
那双倒吊着的绣花鞋逐渐朝我逼近,像一个无形的人穿着它向我走来。离我越近心中警戒越甚,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手指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双绣着惨白彼岸花的红鞋刚要钻进轿帘,我猛地闭眼再睁眼,鞋已经没了踪影。头顶的轿顶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挠木板。
我攥着汗湿的帕子,刚想喊轿夫停下,一团猩红影子“唰”地从轿顶垂下来——正是那双绣花鞋,鞋尖还滴着黑水,用一根粗麻绳倒挂在横梁上。
我吓得尖叫着往后缩,后背撞上冰凉的轿壁。这一撞不要紧,整个轿子突然剧烈摇晃,轿身的红漆“噼里啪啦”往下掉,露出底下青白的骨头纹路。
头顶传来女人的尖笑,绣花鞋突然绷直脚尖,朝我脸直直戳过来。再抬头时,轿顶那张腐烂的脸正贴着我的鼻尖,她嘴角裂到耳根,黑洞洞的嘴里全是黏腻的黑血,腥臭气扑得我喘不过气。
我想跑却发现手脚都被无形的东西缠住,那女鬼的脸越来越近,发紫的嘴唇眼看就要亲上我的脸......
“温楚!温楚!”我大声叫道“温楚你再不出来,我贞洁不保啦!!!”我不想要被这个东西亲呀
我吓得闭上眼,浑身发抖,睫毛抖得像筛糠似的。感觉那女鬼冰凉的脸越来越近,都能碰到我的脸了,我满心绝望,心想这下完了。
就在女鬼的嘴马上要亲到我脸上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大喊。我睁眼一看,温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她一把揪住女鬼,使劲儿往外一甩。女鬼被重重地扔出轿子,疼得“嗷”地惨叫一声,声音又尖又长,听得人浑身发毛。
看见温楚,我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回去。我大口喘着气,腿软得差点坐不住,还好她来得及时,不然我真的要被这恶心东西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