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穹顶的数据流如蛛网坠落时,温楚的桃木剑突然迸发刺目金光。
他凌空跃起,剑锋劈开层层代码屏障,高喊:“沈妄!定位坐标0723!”
话音未落,虚空中裂开一道蓝光,真正的沈妄从数据流漩涡中跌出,白衬衫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腕间缠绕的红绳却鲜活如初。
“阿朔!”他的声音穿透机械嗡鸣。我在代码沈妄怀中剧烈挣扎,却被对方冰冷的金属臂箍得更紧。
代码沈妄的瞳孔泛起刺目的红光,胸腔裂开露出旋转的齿轮:“检测到外来数据入侵,启动清除程序。”
礼堂四周的宾客突然集体转身,皮肤剥落露出金属骨架,举起泛着蓝光的机械臂朝沈妄和温楚扑去。
温楚挥剑斩断最先袭来的机械爪,桃木剑上符咒燃起火焰。
沈妄则直奔我而来,他伸手触碰代码沈妄的瞬间,两股数据流在空中相撞炸出刺目火花。
我听见代码沈妄发出刺耳的电子尖啸,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银色数据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闭上眼睛!”沈妄突然将我护在怀中。我感觉到他后背传来剧烈的震动,夹杂着代码沈妄的嘶吼:“不可能...你们无法篡改既定剧情!”
温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系统漏洞早就被我们找到!”紧接着,桃木剑刺进金属躯体的闷响混着数据流崩溃的蜂鸣,震得我耳膜生疼。
当我再睁眼时,代码沈妄的身体正在分崩离析。他逐渐透明的手掌还死死扣着我的手腕,脸上却浮现出人类的恐惧:“原来...这就是疼痛...”
话音未落,他彻底化作漫天银色光点消散。沈妄立刻捧起我的脸,他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眼尾泪痣因为焦急微微发红:“有没有受伤?”
温楚甩了甩剑上残留的数据流,符咒的余火在他指尖跳跃:“快走!系统正在重启!”他挥动桃木剑劈开虚空中的蓝色漩涡,沈妄紧紧攥住我的手,带着我冲进数据流的裂缝。
身后传来礼堂崩塌的轰鸣,无数电子元件如雨点坠落。
等我再看清四周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很香的老槐树下,周围的环境尽数陌生。
沈妄的白衬衫被数据流割得破破烂烂,却笑得温柔:“这次换我来等你。”
温楚放下桃木剑,冲我们挑眉:“记得请我喝喜酒。”
晚风拂过,槐树叶子沙沙作响,沈妄腕间的红绳轻轻扫过我的手背,真实得让我眼眶发烫。
我抱住了他-我最最最爱的。
“你很傻知道吗?为什么要跳楼自杀,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不告而别”我轻声地又几乎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说道。
滚烫的眼泪突然冲破眼眶,像是积蓄多年的洪水决堤。
我死死揪住沈妄的衬衫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呜咽声不受控地从喉咙里溢出。
咸涩的泪水浸透他胸前的布料,晕开深色的痕迹,混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香,在鼻腔里炸开酸涩的痛感。
沈妄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代码残留的寒意,烫得我浑身发颤。我把脸埋进他颈窝,感受着真实的皮肤触感,还有微微起伏的呼吸。
"没事了。"他的声音带着胸腔震动,轻轻擦过我的耳垂。
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活着的。
我却哭得更凶,肩膀剧烈颤抖着,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恐惧和思念都哭尽。
温楚收剑的叮当声在远处响起,却被我的抽噎声盖过。沈妄一下又一下顺着我的头发,指腹偶尔蹭过我的后颈,带着令人心安的力度。
直到哭得浑身脱力,我还死死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沈妄的衬衫早已湿透,沾着我的眼泪和鼻涕,却依然稳稳托住我瘫软的身体。
槐树叶子沙沙作响,有几片落在我们交叠的肩头,终于不再是数据流模拟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