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啤酒罐上凝结的水珠，铁皮被捏出细微的褶皱。夜风掠过天文台锈迹斑斑的栏杆，带着某种呜咽般的声响，混着远处高速公路的车流声，像一首不合时宜的挽歌
贺峻霖你知道吗？
贺峻霖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贺峻霖上周在汽修厂，有个小男孩来陪他爸修摩托车。他盯着我工具箱上的小行星贴纸看了好久，问我那些星星是不是真的能许愿
他轻笑一声，却没有半点笑意
贺峻霖我跟他说当然能，还教他怎么辨认北极星。那孩子亮晶晶的眼神，和我们第一次在夜市卖出明信片时一模一样
宋亚轩猛地抬头，月光照亮他泛红的眼眶。记忆突然翻涌——那年冬天他们在寒风里守着简陋的摊位，刘耀文裹着褪色围巾，举着自制的星图给路人讲解星座，睫毛上都结了霜。第一个顾客是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用零花钱买走一张明信片时，刘耀文转身就偷偷抹眼泪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张真源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原本摆满天文望远镜的展厅正在被清空，西装革履的工人将印有"星际探索乐园"字样的巨型广告牌推了进来。镜头摇晃着转向角落，几个孩子抱着望远镜不肯松手，被保安无奈地拉开
张真源他们说要改成VR体验馆
张真源似乎已经对刘耀文失望了，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还能从声音听出一丝颤抖
张真源那些山区孩子寄来的感谢信，全被锁进了仓库……
宋亚轩的啤酒罐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泡沫溅在他磨破的帆布鞋上。他突然冲向观测台，疯狂转动锈迹斑斑的望远镜，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可无论怎么调整角度，目镜里都是一片模糊，就像此刻混乱的思绪
宋亚轩他变了
宋亚轩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宋亚轩那个会在暴雨天背着生病的孩子去医院，会为了买天文软件吃一个月泡面的刘耀文，已经死了
贺峻霖沉默着将第二罐啤酒推过去，金属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远处的城市天际线突然炸开一片绚丽的烟花，映得天文台的穹顶忽明忽暗。这让他想起创业初期，他们为了省下房租挤在仓库，深夜里透过气窗看烟花，刘耀文说那是宇宙给他们的掌声
贺峻霖也许他没变
贺峻霖终于开口
贺峻霖只是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你知道吗？我上周在医院遇见他助理，说刘氏集团的资金链已经断裂三个月了。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签那份并购协议也是被逼无奈……
宋亚轩的动作僵住，望远镜的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记忆突然闪回争执那天，刘耀文摘下眼镜时，他分明看见对方眼下青黑一片，领带歪斜得像是随手系上的。还有求婚那天，刘耀文捧着满天星，说要带他去看最纯净的星空，眼睛亮得能装下整个银河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短短一行字在屏幕上闪烁：老地方，最后一次观测。
刘耀文老地方，最后一次观测
天文台的穹顶在夜风里摇晃，远处的烟花已经熄灭，只剩下城市浑浊的霓虹。宋亚轩握紧手机，指节泛白。贺峻霖看着宋亚轩，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观测到流星时，刘耀文兴奋得像个孩子，说流星划过的轨迹，是宇宙写给人类的情书
而此刻，这封情书似乎正在风雨中渐渐褪色，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笔迹。但或许，只要他们愿意，还能重新拾起那些破碎的笔画，在现实的裂痕里，再写一封属于他们的星空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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