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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锦瑟华年

长安烛影录

长安的暮春总是温柔得恰到好处,曲江池畔的垂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柳絮如雪花般漫天飞舞。延轩与沐妮并肩漫步在青石小径上,她的衣角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惹得池中的锦鲤纷纷聚拢,搅碎了水面倒映的芙蓉花影。自从成婚后,这样闲适的时光愈发珍贵,他们常常在处理完公务后,来到这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享受片刻的宁静。

“你瞧,今年的芙蓉开得格外早。”沐妮驻足在水边,指尖轻点水面,涟漪荡开时惊起一只翠鸟。延轩望着她发间随着动作轻颤的玉簪,想起初次见她时金步摇晃动的模样,岁月流转,可她眼底的灵动却从未改变。他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替她擦去额角的薄汗,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不远处的茶摊上,说书人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且说那延大人与沐夫人,在铁匠铺中智斗毒杀,又于朝堂之上力挽狂澜……”绘声绘色的讲述引得围观众人连连称奇。沐妮听着那些被添油加醋的故事,脸颊微红,悄悄拽了拽延轩的衣袖:“再听下去,明日长安城怕是要传我们会飞檐走壁、降妖除魔了。”

延轩笑着将她的手拢入袖中,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在目光交汇间流转。这样的日子,本该如平静的湖面,泛着细碎的柔光,却因一场意外的相遇泛起了涟漪。

那日,沐妮独自在市集闲逛,想为延轩挑几匹新料子做春衫。路过胭脂铺时,一声惊喜的呼喊让她停下脚步。“阿妮!真的是你!”儿时的好友阿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把抱住她,“这些年总听人说你和延大人的事迹,我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两人相谈甚欢,阿瑶的目光突然落在沐妮腰间的香囊上,脸色瞬间变得惊讶:“这纹样……竟是失传已久的沐家秘纹!你从何处得来?”见沐妮面露疑惑,阿瑶压低声音解释道:“传闻沐家先祖曾留下一处秘宅,内藏百年珍藏,而开启秘宅的关键,正是带有此纹样的信物。这些年不少人四处打听,没想到竟在你这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沐妮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延轩。烛火摇曳中,延轩翻出尘封已久的案卷,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数起悬而未决的案件。绸缎庄命案、西域商队失踪案、还有半年前突然出现的神秘寻宝人被杀案……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案件,此刻却因“沐家旧宅”四个字串联在了一起。

“你看,这些案件的案发地都在沐家旧宅方圆十里之内。”延轩用朱砂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红点,神色凝重,“而且,最近朝廷收到密报,西域余党似乎又有了动静,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沐家的宝藏。”

沐妮凑近细看,烛光照亮她紧蹙的眉:“可我从未听父亲和兄长提起过秘宅之事。若真有宝藏,当年那些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脑海中闪过兄长暴毙、父亲被查的画面,难道这一切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

延轩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她心头的寒意:“这次,我们一起查个水落石出。”他的目光坚定如磐石,就像无数次在生死关头护她周全时那样。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桌上的案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日清晨,延轩与沐妮换上便服,悄然来到沐家旧宅。这里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间爬满了青苔,野草没过膝盖,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推开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惊飞了梁上的寒鸦。沐妮下意识地往延轩身边靠了靠,他立即将她护在身后,手按在剑柄上,警惕地扫视四周。

“小心,这里恐怕有人来过。”延轩蹲下身,捡起地上半截烧焦的火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院内的石板上隐约有拖拽重物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后院的枯井旁。就在他们靠近枯井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道黑影从墙头闪过。

“追!”延轩拉着沐妮追了上去,两人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黑影十分狡猾,时而分散,时而汇合,试图将他们引向不同的方向。但延轩和沐妮配合默契,一个紧追不舍,一个截断退路,终于在城郊的破庙堵住了其中一人。

那人蒙着面,见无路可逃,抽出匕首便刺。延轩侧身避开,几招过后便将其制住。扯下面罩,竟是个陌生的面孔。“说,你们在找什么?”延轩厉声问道。那人却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片刻间便没了气息。

“他们早有准备。”沐妮蹲下查看,眉头紧锁,“看来我们面对的,远比想象中更危险。”她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却照不亮前方未知的黑暗。而延轩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承诺——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与她并肩前行,直到揭开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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