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圣若瑟老教堂**
酉时的钟声敲到第六下时,沈书逸的皮鞋踏上了教堂腐朽的木台阶。彩绘玻璃早已破碎,只有几束残阳像血痕般斜斜地刺进昏暗的厅堂。
"迟了三分十七秒。"
叶知遇的声音从告解室里传来。他今日换了件驼色风衣,左手依旧戴着黑皮手套,右手却握着一把勃朗宁手枪,枪管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白家的宴会..."
"我知道。"叶知遇突然用枪尖挑起沈书逸的下巴,"你未婚夫的父亲,正是戒同所最大的资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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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烛火摇曳**
沈书逸的指尖触到潮湿的砖墙,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每张照片里都是神情呆滞的年轻人,有些被电击器固定在椅子上,有些浸泡在冰水里。
"上个月失踪的圣约翰大学学生。"叶知遇的枪管划过其中一张,"你父亲上周签署的文件,就是把他送进这里。"
照片突然簌簌震动起来。叶知遇猛地将沈书逸扑倒在告解台后——楼上传来皮靴踏过碎玻璃的声响。
"别出声。"叶知遇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手套不知何时已摘下,带着疤痕的左手正紧紧捂着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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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窗下的对峙**
"叶会长好雅兴。"穿警服的男人踢开破败的圣坛屏风,"带着沈公子来这种地方幽会?"
沈书逸认出来人——公共租界警务处长杜聿明,父亲的高尔夫球友。
"杜处长。"叶知遇缓缓起身,风衣下摆扫过沈书逸发烫的脸颊,"白家的狗现在都学会闻着圣经味找人了?"
枪响的瞬间,叶知遇的风衣像鹰翼般展开。彩绘玻璃应声碎裂,沈书逸看见杜聿明额头绽开血花,而叶知遇的左臂也被流弹擦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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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马车·夜**
"你杀了他..."沈书逸盯着叶知遇染血的绷带。
"三年前就该杀。"叶知遇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更狰狞的疤痕,"当年你父亲那批'特殊药品',就是经他手送进戒同所的。"
马车突然急刹。叶知遇一把掀开车帘——外白渡桥已被警哨封锁。
"跳车。"他塞给沈书逸一把钥匙,"霞飞路127号地下室,等我三天。"
沈书逸抓住他流血的手臂:"你的伤..."
一个沾血的吻突然落在唇上。叶知遇咬破了他的下唇,血腥味在齿间弥漫。
"记住这个味道。"叶知遇将他推下马车,"下次见面时,我要听你弹《革命练习曲》真正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