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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酒季希望听到禾屺说两句软话,他或许可以仁慈考虑让她身侧那个活腻了的男人体面离场。
但是没有。
禾屺起身盯着那双惯用温情伪装的狼的眼睛,同样不客气、不服软。
她可不是听男人说一不二的娇妻。
禾屺你跟纪州财阀的千金混在一起时,我没有像你现在这样扫兴
她自认为足够情深意重,可是她三番五次的妥协只换来得寸进尺。
今儿是这个明星,明儿是那个模特。
溫酒季的表情有一瞬缓和,继而放柔声音,扶额无语。
溫酒季我可以解释
苍天啊,真不是他的本意,全是他父亲的意思。
他出于礼貌地敷衍回应已经让父亲不满,这个女人怎么不领情。
溫酒季扫了一眼卡座上的人,在九鏡橘一的身上多停留了一帧。
只这一帧,足够心细如发的黑道千金嗅出其中的鄙夷意味了-
“禾屺,你怎么跟这种带着你点牛郎的女人鬼混。”
于是禾屺还未发声,她先一步质问,瞪回去。
九鏡橘一你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然而溫酒季视而不见,甚至不屑于对这种灌满火药味的话做出一个字的回应,随后他的视线便只停留在禾屺一人身上。
在他企图倾身而至把人捞走之前,那个颀长高挑的身影拦住他的动作。
霜真頌源不必了,次官阁下的解释,留给令尊吧
霜真頌源深夜闯风月场,被周刊拍到话…
“砰-”
霜真頌源话语未落,溫酒季身侧的随行侍从从桌上操起一瓶酒砸碎。
酒体四溅飞射,碎裂的瓶口连着断掉的尖锐玻璃。
禾屺一把把霜真頌源拽到一旁,而九鏡橘一眼疾闪避到攻击范围之外。
所有人都以为这柄现造武器是用来对准霜真頌源,没想到侍从竟然拉住了最近的柳陽畹文。
刚从九鏡橘一蝴蝶刀下幸存的颈部肌肤这次没有再有好运。
事不关己的柳陽畹文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扯进这些豪门家族的烂事里,他明明是最无关的人等。
没做任何防备和抵御行为,脖颈上刺痛一瞬,最先染红的竟然是他。
热血淌下。
他被侍从拉在手里,垂着眼帘,没动。
另外三人看傻了眼。
溫酒季凉凉笑。
溫酒季霜真頌源是么,我不动你
溫酒季你管着营收如流水的一家歌舞伎町,但是好像护不住自己的人呢
溫酒季我知道啊,他是你新收的摇钱树,如果下一秒我的手下手一抖、玻璃渣子扎进去-
溫酒季你大概会损失数不清的钞票吧-看样子,这里的女性顾客占大部分,都是为他而来呢
禾屺溫酒季!
他这人最爱玩这套,拎得清谁的命值钱、谁可以动、谁又可以随意宰割。
动不了其他三人,就从没有背景的旁人下手,掐准了禾屺的心软。
看侍从那么顺手迅速的反应,证明事先溫酒季就授意好、不会动禾屺,动不得霜真頌源和九鏡橘一。
那就在他们的地盘上弄一个他们的人立威。
禾屺恼怒地喝到溫酒季的全名,却换来后者因为她的怒颜而阴转多云的神情,软着调子问。
溫酒季怎么了,未婚妻
场面僵住。
突然一直不出声的九鏡橘一发话。
她抱着双臂、翘着腿,坐着斜睨了一眼挟持柳陽畹文的人,唇角勾着与溫酒季如出一辙的戏谑弧度。
冲对方晃着点亮的手机屏幕。
九鏡橘一我刚给NHK编辑了一封邮件,次官阁下猜猜,邮件内容是什么?
她划开一段录音,背景里传来餐具轻碰的脆响。
录音播放几秒,音量不大,但足以这个卡座区域的人听清,是溫酒季父亲的声音。
九鏡橘一令尊和东南亚毒枭讨论“物流合作”的片段
溫酒季嗤笑出声,终于向九鏡橘一给去正眼。
眼中笑意同九鏡橘一手中把玩着的蝴蝶刀一样锋利可怖。
溫酒季芙樱间亓的妹妹,有两下嘛
九鏡橘一笑得漂亮,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玩心大起。
那只野夜莺跟不怕死似的,玻璃碎片都割进肉里了,还一张处变不惊的死脸。
刚才还拒绝自己,这会儿还不是要自己给他解围。
抬抬下巴。
九鏡橘一让你的人、放开我的,情、人,我可以让这些内容烂在我手里
这句话里的着重点因人而异。
柳陽畹文闻言诧异抬头,既是听到被刻意咬重宣示主权的“情人”二字,又是因为九鏡橘一会拿这种“致命”证据作为交换筹码。
她图什么?
而禾屺和霜真頌源,自然是因为九鏡橘一竟然能手握溫酒季的把柄。
后者了然笑,细不可见地顶着后牙槽。
随后向侍从给去一个眼神,柳陽畹文才从威胁中脱身,跌回沙发。
九鏡橘一看他一眼。
明明都吓得腿软,还装无事。
死要面子。
她捞过搭在冰桶边的冰毛巾,在把人往怀里勾的时候顺势按上那处细长伤口。
搭着他的肩头,摆足金主架势。
九鏡橘一次官,我这朋友心善,我跟她不一样,我比较歹毒,你最好管好身边的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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