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打个招呼,走近时还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苏老师?”
声音从斜前方传来,带着点不确定的笑意。
苏南辞闻声抬头,看见檀健次正背着一个包站在一米开外,手里捏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黑色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月牙。
他穿着oversize的黑色卫衣,带着线帽,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像是被雨水洗过的琥珀,清透而温润。
那笑意从瞳孔深处漫上来,在棕褐色的虹膜上泛起粼粼波光,仿佛被风吹皱的春水。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
因此就算他裹得严严实实,苏南辞也瞬间认出了檀健次。
苏南辞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站起身,“檀老师,好巧啊,你也这班飞机回首都?”
檀健次点点头,“我刚改签的,原航班延误了。”
苏南辞歪头看过去,在他身后,助理正在柜台前翻找登机牌,行李箱上贴着显眼的橙色托运标签。
檀健次指了指隔壁空位,“方便坐这儿吗?”
“当然。”苏南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不动声色地合上书,露出封面上烫金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字样。
檀健次走近时带起一阵极淡的木质冷调香,混着机场空调的暖风。
苏南辞没有分辨出具体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异常的适合他。
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顺手将背包放在茶几上,背包上挂着的金属挂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檀健次摘下口罩,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眼角微微弯起:“苏老师是自己一个人?”
他的舞台妆卸了大半,但眼睑下还残留着零星亮片,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闪烁,像藏了星屑。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的微哑,在机场嘈杂的广播声中显得格外低沉,让苏南辞微微蹙眉。
苏南辞搂了搂有些挡眼的发丝,点点头,“嗯,最近只接了这个节目,没有什么其他的通告。我助理家刚好是南京的,录完节目干脆给她放了两天假。”
檀健次的新戏杀青后,就立即进入《追光吧!哥哥》的录制。
今天刚录完初舞台,节目录制时间有些长,他又是最后一个上台,嗓子还残留着舞台高音后的灼烧感。
他下意识清了清喉咙,喉间泛起一阵刺痛。接着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流滑过喉管,带来短暂的舒缓。
喉结滚动时,脖颈线条绷紧,锁骨处的银色链坠滑进衣领,在灯光下微微一闪。
苏南辞直起背,抬眼看他,清凌凌的眸子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声音放轻:"嗓子不舒服?"
檀健次迎上她的目光,睫毛在顶灯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底浮动的笑意像碎金洒在深褐色的虹膜上。
他唇角微扬,喉结随着未出口的轻咳滚动了一下,随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最近通告多,可能有点用嗓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