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天还没亮透，码头的光草就先醒了，淡金色的光顺着石缝漫开，刚好裹住“归航号”船舷上凝结的露珠。林夏揉着眼睛走出木屋时，就见沈逸正蹲在船底，用细布擦拭着泛着蓝光的“归航”木片——木片上的光纹比昨夜更亮，像吸足了潮灯贝的光，指尖一碰，还能感觉到细碎的暖意。

“汤在陶罐里温着，加了新晒的光草籽。”林夏把手里的布包递过去，里面的银鱼干还带着海盐的咸香。刚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南边的海面泛起细碎的蓝光，潮灯贝的光带竟比黎明提前醒了，像条发光的绸带顺着潮势往船边飘，最前头的那只贝还时不时“嗡”一声，像是在催着出发。

陈博士扛着星盘跑过来，腕间的金属板亮个不停，星盘上的光纹正和海面的光带对应着：“暖流方向稳得很，引潮草的光在深层海流里没断，咱们顺着光带走，中午就能到第一个暖流交汇点。”他说着把星盘固定在船舵上，星盘的光瞬间和船底的木片连起来，在甲板上投出道浅浅的光痕，刚好指向光带延伸的方向。

老船长已经把渔网搬上了船，网绳上缠着晒干的光草，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光：“昨夜渔船上的兄弟说了，远海那边的光带更亮，说不定有咱们没见过的鱼群。”他拍了拍沈逸的肩膀，目光落在“归航号”的帆上——归帆草的光纹此刻正顺着风势舒展，像在和海面的潮灯贝呼应。

小姑娘抱着装满光草蜜的陶罐跑过来，罐口沾着的蜜珠还泛着光：“我把蜜装在小瓷瓶里了，要是潮灯贝的光暗了，就滴一点。”她把瓷瓶分给众人，指尖不小心蹭到船舷，竟把一点光留在了木头上，和木片的蓝光融在一起，格外好看。

太阳刚跳出海平面，“归航号”就扬起了帆。潮灯贝的光带在船旁跟着，像条守护的光链，船底的木片泛着蓝光，顺着光带往深海走。林夏站在船尾，看着码头的光草渐渐变小，手背上的蓝光突然亮了亮，转头就见沈逸递来一块新刻的木片——木片上刻着小小的潮灯贝，光纹正和她手背上的光呼应。

“等咱们找到新的引潮草，就把它种在码头周围。”沈逸的声音混着潮声，风一吹就飘向远方，“往后不管走多远，看见这光，就知道家在哪了。”林夏点头，抬头看向海面，潮灯贝的光带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远处的暖流交汇处，似乎有更亮的光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