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亲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对你的期望有错吗？不就是希望你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过上好日子？现在你看看你自己，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就是你要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样的生活！"杨梦怡突然崩溃大哭，"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我总是在想怎么不让你们失望，怎么达到你们的期望。直到博士毕业，我才发现我已经精疲力竭，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杨梦怡的抽泣声。父亲呆立在原地，似乎第一次真正听到了女儿的心声。

母亲试图靠近杨梦怡："梦怡，我们不知道你这么痛苦..."

"你们从来没问过！"杨梦怡后退几步，"你们只关心我的成绩，我的学位，我的工作。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就对我失望透顶，恨不得我消失！"

父亲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们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如何，我不会参加你那个聚会的。"杨梦怡擦干眼泪，语气坚决，"我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我需要空间，需要自己思考。"

父亲刚要反对，母亲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摇头。

当晚，杨梦怡给苏雨晴发了消息，询问能否暂时借住。苏雨晴立刻答应，并在第二天帮她搬了行李。离开家门的那一刻，杨梦怡感到既解脱又惶恐，但她知道，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

苏雨晴的公寓虽小却温馨，书籍整齐地排列在书架上，客厅里摆着一张小小的工作桌。"这是我的避风港，"苏雨晴微笑着说，"现在也是你的。"

然而，好景不长。刚搬来一周，杨梦怡就发现苏雨晴的生活习惯与自己大相径庭。苏雨晴早出晚归，作息规律，而杨梦怡依然保持着昼伏夜出的状态。更重要的是，苏雨晴似乎期待杨梦怡能像她一样投入工作——她多次建议杨梦怡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参加一些学术活动。

与此同时，父亲的信息和电话如雪片般飞来，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担忧和歉意。杨梦怡大多数时候选择不回复，但每看到一条信息，内心就会翻江倒海。

压力逐渐积累，终于在一个周五的晚上爆发。当苏雨晴再次邀请杨梦怡第二天一起去参加一个学术讲座时，杨梦怡突然冷笑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振作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工作、社交？"

苏雨晴愣住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应该像你一样？有规律的生活，体面的工作，积极向上？"杨梦怡打断她，"你根本不明白我经历了什么，你只是假装理解，其实内心跟我父母一样，认为我是个失败者！"

苏雨晴脸色瞬间苍白："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