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09年初春，赵晓的转变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在一次与"黑暗中的守望者"的沟通中，对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创造一种能够自我复制、难以清除的病毒，用来展示中国网络系统的脆弱性，并借机推动相关安全意识的提升。

这个想法与赵晓心中日益增长的不满情绪不谋而合。他在求职过程中遭受的挫折，对社会不公的认识，以及深圳高速发展背后隐藏的贫富差距，都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证明自己"、"惩罚社会"的扭曲心理。

就这样，"啄食者"病毒的概念诞生了。赵晓设计这款病毒时，融入了多种创新技术：它能够自我变异以躲避杀毒软件的检测；能够通过多种途径传播，包括邮件附件、网页脚本、USB设备等；最重要的是，它有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界面——一群不停啄食桌面文件的小鸡，象征着对数字资产的无情破坏。

在开发过程中，赵晓反复强化了病毒的破坏性能。它不仅能删除桌面文件，还会逐渐加密硬盘内容，最终导致系统全瘫痪。更可怕的是，赵晓在病毒中嵌入了一个时间触发机制——初次感染后的一段时间内，病毒会保持隐蔽状态，只进行自我复制和传播，不显露任何症状，这使得它能够在爆发前就已经感染大量计算机。

2009年春节后，赵晓通过精心设计的钓鱼邮件，将"啄食者"投放到了几家医院和政府机构的电脑中。他选择医院作为首个目标，是因为医院系统通常安全防护较弱，且工作人员对网络安全的意识不足，容易中招。

病毒的爆发比赵晓预期的还要猛烈。仅仅三天时间，就有上百家医院和政府机构报告了系统故障。一周后，这个数字增长到了数千。媒体开始大规模报道这一事件，专家们纷纷出面分析，各大杀毒软件公司紧急发布了病毒库更新，但收效甚微。

随着感染范围的扩大，社会影响也越来越严重：医院无法正常接诊患者，政府部门办事效率大幅下降，企业损失惨重，甚至有些依赖电脑系统的工厂被迫停产。据不全统计，仅在病毒爆发的第一个月，全国经济损失就高达数十亿元。

面对自己造成的巨大破坏，赵晓内心复杂。一方面，他为自己的"作品"能够造成如此大的影响而暗自得意；另一方面，当他看到新闻中报道的因医院系统瘫痪而无法及时救治的患者，或因企业停产导致工人失业的消息时，又感到一丝愧疚和不安。

然而，这种愧疚很快被成就感所取代。在黑客论坛上，"啄食者"病毒成为了热门讨论话题，许多人称赞其技术上的创新，甚至有人公开向"白日梦想家"表示敬意。赵晓沉浸在这种虚拟的崇拜中，逐渐忽视了自己行为的实际后果。

与此同时，公安部门已经开始全力调查这起网络安全事件。国家网络安全应急中心成立了专项调查组，由顶尖的安全专家组成，全力追踪病毒的来源和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