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玉你去告诉姨母,就说我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
楚玉胡捏了个借口,既然不能正面拒绝,那便躲到药效过去。
可碧桃才刚打开门就撞上两个粗使婆子提着灯笼过来。
“怎的现在夫人也请不动表小姐了吗?”婆子眼睛滴溜溜转。
郑楚玉暗叫不好,这真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楚玉是被两个婆子半扶半拽地带到魏劭书房前的,远远就看见朱夫人在门前来回踱步,手里绞着帕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哎呀楚玉你可算来了!”朱夫人一见她就小跑过来,头上的珠钗都歪了也浑然不觉,“仲麟他、他好像吃坏肚子了,你快去看看!”
郑楚玉看着姨母闪烁的眼神和涨红的脸,心下了然——这哪是吃坏肚子,分明是药效发作了。
郑楚玉姨母,表哥身子不适该请大夫才是。
“嘘——”朱夫人突然捂住她的嘴,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不能请大夫!这事传出去多难听啊!”
郑楚玉您还知道这事传出去难听啊?那您当初给表哥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郑楚玉这话一出口,朱夫人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瞪圆了眼睛,嘴唇哆嗦着:“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呀。”
话没说完,书房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魏劭压抑的低吼。
魏劭滚出去!
朱夫人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帕子都掉了。
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结果头上的珠钗"叮当"一声掉在地上,发髻顿时散了一半。
郑楚玉姨母,你这不是为我好,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郑楚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弯腰帮她捡起珠钗。
朱夫人眼圈突然红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绞着手指:“我、我就是着急...婆母在我面前提了好几次要将你嫁出去,仲麟又娶了那个乔家的...”她说着说着竟抽噎起来,“你姨父和大表哥走得早,仲麟长期不在家……这么多年就你一直陪着我,我就认准了你做我儿媳妇。”
郑楚玉心头一软。
前世她对魏劭的执念太深,也利用姨母的单纯做了许多错事,现在才明白,这个又蠢又固执的妇人才是真的关心爱护她的人。
郑楚玉姨母,你先回去休息吧……表哥这边……
话音未落,书房门突然被猛地拉开。
魏劭站在门口,脸色潮红眼神混浊。
魏劭母亲你怎么能……算计自己的儿子。
朱夫人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我……我仲麟你听我解释。”
魏劭却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院中的水缸前,将整张脸埋进了冰冷的水里。
郑楚玉都愣着干什么,去地窖里取些冰块儿来啊。
郑楚玉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朱夫人,转头对两个呆立的婆子喊道。
朱夫人这才如梦初醒,提着裙摆就要往地窖跑,
“我、我这就去...”朱夫人声音发颤,头上的珠钗随着跑动一颠一颠的,活像个慌不择路的小姑娘。
魏劭抬起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淌。
但井水只能暂时疏解面上的燥热,却怎么也灭不掉心里那团火。
他双眼通红,却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魏劭你……你走……
郑楚玉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
楚玉也不听他的,只自顾自的往房间浴桶里提水。
魏府向来有存冰的习惯,眼下隆冬才过没几日,冰窖里早已堆得满满当当。正巧可以取上一些,为魏劭缓解因药物而带来的燥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