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呼吸一滞。
楚玉摘下斗篷的瞬间,羊脂玉簪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只见她与老板交谈几句后,竟被引向隔壁雅间,魏劭猛地起身,腰间佩剑与桌案相撞发出刺耳声响。
他转身时带翻了矮几,青瓷酒壶摔在地上碎成几片,酒水蜿蜒着漫过檀木地板,魏俨慌忙拉住他。
魏俨仲麟且慢!弟妹或许只是……
魏劭只是什么?
魏劭她一个女儿家来此也不怕被醉汉缠上,简直荒唐。
魏劭甩开他的手,眼底翻涌着怒火与担忧,他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去。
此时楚玉刚换上舞衣,正与舞娘清鸢讨教旋舞步法。
突然,雅间的雕花木门被猛地踹开,冷风卷着寒意扑面而来。
她转身的瞬间,撞进魏劭布满血丝的双眼。
魏劭你果然在这儿!
魏劭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光扫过她身上轻薄的舞衣。
魏劭好一个为寿宴做准备,竟准备到罗钟坊来了!
楚玉望着他身后神色躲闪的魏俨,心中顿时明了。
她攥紧广袖,指尖微微发颤,却突然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反问。
郑楚玉那夫君又为何在此?
郑楚玉男人出入风月场所,难道就比女子更理所应当?
魏劭一滞,喉间的质问被堵了回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余光瞥见魏俨不自然地别开脸,心中警铃大作。
郑楚玉我不过是为了让寿宴能更出彩,才来向舞娘讨教。
楚玉上前一步,与他对视。
郑楚玉可夫君呢?
郑楚玉你与表兄来这罗钟坊,究竟是为何事?
她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郑楚玉若说我有苦衷,那夫君和表兄在此现身,又该作何解释?
魏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支支吾吾道。
魏俨我……我只是约仲麟来看新排的舞……
郑楚玉新排的舞?
郑楚玉(楚玉冷笑)巧的是,我也是为了看舞而来。
郑楚玉可为何表兄这般惊讶?难道表兄早就知道我会在此,所以特意带夫君来?
魏劭望着楚玉泛红的眼眶,再看魏俨慌乱的神色,突然觉得自己荒唐至极。
他伸手想握住楚玉的手,却被她躲开。
魏劭楚玉,我……
郑楚玉不必说了。
楚玉别过脸
郑楚玉若夫君信我,便听我解释;若不信,多说无益。
郑楚玉只是我没想到,在夫君心中,我竟是这般不堪的人。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让魏劭的心猛地一揪。
雅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魏劭僵在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
魏俨额角沁出细汗,强撑着笑道
魏俨弟妹莫要多想,仲麟也是担心则乱。
话音未落,楚玉已转身背对他们,罗钟坊外突然响起闷雷,暴雨倾盆而下,敲打在雕花窗棂上发出急促声响。
清鸢等舞娘早已悄无声息退至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楚玉猛地转身,眼角水光在烛火下闪着晶莹。
郑楚玉若真是担心,为何不先问一句缘由?
郑楚玉反倒听信旁人三言两语,便认定我行为不检?
她的目光扫过魏俨,后者心虚地避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