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你现在的生活更荒谬。"荆棘指着满屋狼藉，"三十二岁，曾经的建筑设计天才，现在只接些不入流的小活维生，整日沉浸在对过去的悔恨中。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凌北沉默了。他原本有大好前程，却在五年前的那场事故后彻底崩溃。
"我今晚住哪？"荆棘突然问。
"什么？谁说你可以住在这里？"
"我必须和你同住，这是规定。否则，我无法成修复任务。"
"你给我出去。"凌北语气强硬。
荆棘笑了："好啊，你可以赶我走，但你右手的伤疤会越来越痛，梦魇会越来越频繁，直到你全崩溃。这是你欠梦境的债，总要有人来收。"
凌北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腕，伤疤确实比刚才更红更痛了。
"好吧，客房在那边。"他妥协了，"不过我明天会确认你的身份，如果发现你有任何问题，立刻报警。"
"公平的要求。"荆棘点头，转身走向客房，却又停下脚步，"对了，明天早上七点，我们要去沈雨的母校看日出。"
"不可能，我不会去的。"
"那么你的伤疤会继续痛，而我也会被罚留在人间更久。"荆棘耸肩，"是你的选择，但记住，逃避只会让痛苦延长。"
她轻轻关上房门，留下凌北站在客厅中央，茫然而困惑。他看着自己的右手腕，那道伤疤似乎在微微发光。五年了，他第一次感到那些被深埋的记忆开始蠢蠢欲动。
夜深了，凌北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荆棘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你有一个未成的梦。"
是的，那个梦已经碎了太久，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有过梦想。
他想起沈雨的笑容，想起他们曾一起畅想的未来。
"我们一起设计一座城市吧，让每个人都能看到最美的日出。"沈雨曾这样说。
而现在，他连日出都不愿看。
想着想着，凌北竟破天荒地睡着了，这是五年来第一次，他没有做噩梦。
耀眼的阳光唤醒凌北时，客厅里已经传来煎蛋的香气。
他揉揉眼睛，走向厨房，发现荆棘正在熟练地翻炒着平底锅里的食物。
"你家厨房居然还能用，真让我惊讶。"荆棘头也不回地说，"快吃吧，然后我们去赴约。"
"我说了不去。"凌北倒了杯水，"而且你不可能会在我的冰箱里找到食材。"
"我自己带来的。梦境守护者总是有准备。"荆棘把煎蛋和吐司放在盘子里，推到他面前，"吃我们出发。"
"我真的不去。"
"试着相信我一次。"荆棘的语气柔和下来，"你的梦想需要修复，而这是第一步。"
凌北看着盘中的早餐，香气扑鼻。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早餐了。这一切太过离奇，但莫名地，他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好吧，就这一次。"他最终妥协了。
大学校园在初秋的清晨显得格外静谧。凌北和荆棘站在艺术楼顶，看着太阳从遥远的山脉间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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