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星河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直播时常用的背景音乐。对方不仅记得，还特意重新编曲。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胀，像是有人往心脏里塞了一团蓬松的棉花糖。

许星河"加个微信？""我想...完整听一遍。"

程渝(笑声通过电波传来，带着柠檬气泡水般的清爽)："遵命，星河同学。"

窗外，夏夜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许星河望着凌晨三点依然亮着的手机屏幕，对话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这行字持续闪烁了整整十分钟。

他第一次觉得，暑假剩余的三十七天，或许会比他想象中漫长得多。

凌晨1:23，微信聊天界面

许星河盯着手机屏幕，程渝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二十分钟前——

程渝白桃乌龙：你养猫？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截图，来自许星河昨晚的直播回放。画面角落的衣柜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团橘色的毛球正扒拉着门框。

许星河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删了又改，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许星河星河：嗯。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闪烁了足足三分钟。

程渝白桃乌龙：它叫什么？

许星河星河：年糕。

程渝白桃乌龙：能看看吗？

许星河侧头看了眼蜷在枕头上的橘猫，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从未在直播中暴露过私人生活，更别说主动展示自己的房间。但此刻，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视频通话。

镜头翻转的瞬间，他先看到的是一架立式钢琴，琴盖上倒映着窗外零星的灯火。随后画面晃动，程渝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只到锁骨的位置，像是刻意避开了正脸。

许星河"年糕。"

许星河把手机转向床头，橘猫正抱着他的充电线啃

许星河三个月大，特别黏人。"

年糕"喵"

年糕适时地叫了一声，金棕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屏幕。

程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打翻了水杯。镜头剧烈晃动后，许星河终于看到了对方的手——修长的指节抵在琴键边缘，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无名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程渝"......我妈对猫毛过敏。"

程渝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像是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程渝"从小到大，连朋友家的猫都不能摸。"

许星河看着那只手无意识地在琴键上摩挲，忽然想起昨晚游戏里对方精准的狙击操作。就是这双手，在虚拟世界里一枪爆掉了敌人的三级头。

许星河"开学后，""你可以来我宿舍看它。"

钢琴声戛然而止。

屏幕那端陷入诡异的寂静，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很久

程渝"你知道音乐系和计算机系的宿舍楼隔了整个操场吧？"

许星河"知道啊。"

许星河用指尖挠着年糕的下巴，猫呼噜声通过话筒清晰传过去，

许星河"所以你要不要加我steam好友？明天《双人成行》上新关卡。"

年糕突然扑向手机，粉色的肉垫在屏幕上按出硕大的猫爪印。画面里，程渝的手猛地缩回，却还是被拍到了一截手腕——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颗很小的痣，正好落在脉搏的位置。

许星河突然觉得口渴。

程渝"明天见。"

程渝匆匆挂断前，他听到钢琴盖被合上的闷响，还有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的

许星河"......记得通过好友申请。"

次日直播弹幕精选：

「星崽今天怎么总走神？」

「那个叫白桃乌龙的是谁啊！三小时双排都不理粉丝！」

「卧槽你们听到背景音了吗？有人在弹《星河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