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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镜盒里的血字

双面镜诡局

秋霜给云栖别院的青瓦镀上层薄冰,林深的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细碎的 crunch 声。鉴证科的白色厢式车停在院角,技术员小王抱着文件夹小跑过来,羽绒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这是他每次重大案件后的标志性穿搭。

“陈嫂围裙上的粉末,”小王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不是阿司匹林,是维生素 B12 片剂研磨的粉。这东西能中和苦杏仁苷的毒性,而陆明修茶杯里的乌龙茶,检测出高浓度苦杏仁苷和微量氰化钾。”他翻开文件夹,尸检报告的照片上,死者胃黏膜呈现诡异的蓝紫色,“更奇怪的是,两种毒素的发作时间相差十五分钟,氰化钾是即时毒,苦杏仁苷却被人为加速了。”

林深的手指划过报告上的“松针提取物”字样,想起陆昭明实验室里泡着松针的玻璃罐。小王突然压低声音:“陆昭明的冷藏柜少了三支安瓿瓶,标签写着‘0.5mg/ml 氰化钾溶液’,领取记录是10月13日,但他昨天说‘从未使用过剧毒试剂’。”

二楼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像是培养皿摔在地上。林深冲上楼梯时,看见陆昭明蹲在实验室门口,掌心渗出血珠——他脚边躺着个碎成三瓣的青瓷罐,罐底刻着极小的“秀芳”二字。

“手滑了。”陆昭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动,“这是母亲当年的陪嫁,父亲总说上面的牡丹纹像极了她的眼睛。”他张开手,掌心里躺着半枚青铜纽扣,纹路与陆明修葬礼上周振邦西装内袋的纽扣完全一致。

林深的视线扫过陆昭明手腕内侧的烫伤疤痕,突然想起陈嫂围裙口袋里露出的车票——10月14日苍龙山往返,而那天正是陆昭明采集松针的日子。他转身走向陆明修的卧室,保险柜的密码锁显示“错误三次”,柜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物,除了个丝绒镜盒,盒盖内侧用刀刻着:“1994.10.5,秀芳之血”。

那个日期,是陆昭明生母的忌日。

后巷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正把什么塞进风衣口袋。林深认出她是案发当天在街角撕照片的唐薇,此刻她的头发沾着秋霜,看见他时瞳孔骤然收缩,转身就跑。

“唐薇!”林深追出两步,却被她甩来的青铜残片划破手背。鲜血滴在地上的瞬间,唐薇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陆明修搂着个戴遮阳帽的男人,背后是景德镇的窑炉,男人手腕内侧有三颗黑痣,和陆昭明的位置分毫不差。

“他叫陈振国,”唐薇的声音在秋风里发颤,“我父亲,也是陆昭明的生父。1994年秋,陆明修骗他修复青铜鼎,转身就举报走私,我爸被逼得跳了井——那口井里,至今沉着半件没做完的青铜器。”她指着照片背景,窑炉上模糊的“94-07”编号,正是陆明修账本里“青铜鼎失窃案”的日期。

林深的指尖刺痛,想起搭档李楠殉职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青铜鼎案的买家,手腕有三颗黑痣……”而陆昭明的胎记,竟与照片里的男人完全一致。他突然注意到,唐薇的大衣口袋里露出半张纸条,上面写着“双面镜显形时间:暴雨夜子时”。

“跟我来。”林深拽着唐薇回到书房,蹲下时发现地毯边缘的地砖有轻微位移。他撬起地砖,露出下面的青砖,砖缝里嵌着半片松针——和窗台、陆昭明鞋底的样本相同。当第三块青砖被移开时,潮湿的腐土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砖下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石壁上嵌着半盏生锈的煤油灯,灯芯残留着未烧完的棉线,焦味还很新鲜。

“密道?”唐薇的声音发紧,“我父亲的日记里提过,云栖别院底下有条通向旧祠堂的地道,当年熔毁青铜鼎的窑炉就在那里……”她突然指着地道深处,“看!”

煤油灯的光晕里,石壁上刻着歪扭的字迹:“1994.10.5,秀芳殁,鼎藏镜湖”。秀芳是陆昭明生母的名字,而“镜湖”正是别院后塘的古称。林深的手电筒扫过字迹下方,发现另一行更小的字:“振国兄勿念,吾已替汝收尸”——是陆明修的笔迹。

实验室方向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接着是陈嫂的惊叫:“昭明少爷!”

两人冲回二楼时,看见陆昭明靠在实验台旁,白大褂胸前洇着大片水渍,地上躺着摔碎的试剂瓶,里面的深绿色液体正腐蚀着地砖。他的右手握着半片青铜镜,镜面映出扭曲的秋霜,却在林深靠近的瞬间,反射出房门后阴影里的人影——陈嫂正攥着银顶针,指节发白。

“苦杏仁苷和松针提取物混合,”陆昭明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秋霜融化,“会产生一种让心脏停跳的毒素。父亲知道我在研究这个,所以他提前在茶里放了蜂蜜——能掩盖氰化物的味道,却会让苦杏仁苷的毒发时间提前十分钟。”他抬起手,镜面上隐约浮现出血肉模糊的人脸,“但他不知道,我在蜂蜜里加了慢性毒药,就像他当年在我母亲的药里做的那样。”

陈嫂突然转身,围裙口袋里掉出个小瓶,标签上写着“维生素 B12,解苦杏仁苷毒”。她的银顶针在灯光下闪过,林深这才看清,顶针边缘刻着细小的牡丹纹——和陆昭明摔碎的青瓷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秀芳是我妹妹。”陈嫂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像是卸下了二十年的伪装,“1994年10月5日,她跪在密道里求陆明修放过陈振国,却被他用青铜镜砸破了头。血渗进镜纹的瞬间,镜面上突然出现了他自己的脸——被二十道刀疤划烂的脸。”她摸了摸围裙下的左胸,“这里,还留着妹妹断气前抓下的指甲印。”

窗外,殡仪馆的灵车鸣笛而过。林深的手机震动,鉴证科发来新消息:“周振邦的车内发现景德镇窑炉砖碎屑,与密道石壁材质相同;另外,您2019年参与的青铜鼎案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DNA与陆昭明高度相似。”

他的视线落在陆昭明掌心的青铜碎屑上,突然想起第一章里死者的手势——那不是试图抓住什么,而是临终前在模仿青铜器修复的“锁扣”手势,暗示凶手利用了密道的门锁机关。而陆昭明刚才提到的“慢性毒药”,发作时间恰好与暴雨中棉线收缩的时间同步。

“林侦探,”陆昭明站起身,镜片上蒙着层白雾,“你知道为什么双面镜只在暴雨夜显形吗?因为每滴雨水里,都藏着当年熔鼎时匠人们的血。”他指向镜盒内侧的血字,“当第二十四滴血泪聚齐,镜中的咒纹就会完成——而父亲,只是第一个祭品。”

陈嫂突然剧烈颤抖,银顶针“当啷”落地。她的围裙上,那点松针汁的绿痕,此刻正沿着布料纹路,慢慢晕染成青铜鼎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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