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九执笔:世界这么大,我的书和你的视线相撞,本就是缘分,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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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夜樱在暮色中绽开时,丁程鑫正蹲在民宿的檐下调整三脚架。沈碎碎抱着毛毯从屋里出来,看见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住,伸手用指尖替他拨到耳后,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沈碎碎“先喝口茶吧。”
她递去温好的梅子酒,酒瓶上印着浮世绘的樱花图案,
沈碎碎“老板说这是当地的特色,喝了能看见夜樱的灵魂。”
丁程鑫仰头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喉结滑进领口。他望着她被灯笼映红的侧脸,想起今早帮她编发时,指尖穿过她发丝的触感——比樱花还要柔软,却比任何汤药都更能治愈他的心悸。
丁程鑫“相机给我。”
她伸手去拿他肩头的相机包,却被他侧身避开。包里的诊断书随着动作滑出一角,她慌忙低头假装系鞋带,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盖过了远处的蝉鸣。
丁程鑫“去那边的樱花树下站着。”
他举起相机,镜头对准她身后的夜樱
丁程鑫“把围巾往上拉一点,挡住半张脸。”
沈碎碎照做,却在低头时看见他蹲在地上的影子——比去年瘦了一圈,肩胛骨凸起的形状,像随时会折断的樱花枝。眼眶突然发酸,她伸手扯下围巾,任夜风吹乱头发
沈碎碎“丁程鑫,我不想拍了。”
相机的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丁程鑫望着取景器里她泛红的眼眶,喉间发紧,想起十七岁那年她得知他病情时的模样——同样的眼神,让他差点缴械投降,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
丁程鑫“怎么了?”
他放下相机,指尖在裤腿上擦了擦冷汗
丁程鑫“是太累了吗?我们明天再……”
沈碎碎“不是。”
她忽然走近,樱花落在她睫毛上
沈碎碎“我只是想让你拍一张,真正的我。”
他愣住的瞬间,她已经伸手抱住他。夜樱的花瓣簌簌落在他们肩头,民宿的灯笼在身后投下交叠的影子。丁程鑫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感受到她的体温透过毛衣渗进皮肤,像团小火苗,在暮春的夜里烧得他眼眶发烫。
沈碎碎“这样拍吧。”
她的声音闷在他怀里
沈碎碎“把我们的影子,还有这些樱花,都拍进去。”
相机的三脚架在风中轻轻晃动。丁程鑫颤抖着按下快门,却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踉跄着扶住她的腰,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和记忆中无数个他发病的夜晚重叠——她总是这样,用瘦弱的肩膀撑住他,像棵倔强的小树苗,对抗着随时会倒下的他。
沈碎碎“去休息吧。”
她扶着他走向屋檐下的长廊
沈碎碎“星轨明天再拍,我陪你看会儿夜樱就好。”
长廊的地板泛着木香。丁程鑫靠着柱子坐下,看她将毛毯盖在两人腿上,指尖不经意间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有层薄茧,是小时候学钢琴留下的,此刻却像块暖玉,熨帖着他冰凉的指尖。
沈碎碎“你知道吗?”
她仰头望着漫天樱花
沈碎碎“小时候我总以为,樱花是天上的星星落下来变成的。”
他望着她侧脸的轮廓,想起她十二岁生日那天,在巷口的樱花树下许愿:“希望丁程鑫永远健康快乐。”那时他躲在树后听见,回家后哭了整整一晚,因为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实现她的愿望。
沈碎碎“其实星星和樱花很像。都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却又……”
她接过话头,指尖捏紧他的手
沈碎碎“却又转瞬即逝。但至少它们存在过,照亮过别人的生命。”
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一点。丁程鑫感到胸口的钝痛渐渐蔓延,却在她转头看他时,扯出惯常的温和笑
丁程鑫“冷吗?我去屋里给你拿件外套。”
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
沈碎碎“不用。这样就很暖和。”
樱花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丁程鑫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沙哑的轻笑,像垂死的蝉在歌唱。他抬起另一只手,替她拂去睫毛上的花瓣,指尖在她眼角停留一瞬,终于说出藏了十年的话
丁程鑫“碎碎,其实我……”
民宿的老板突然推开纸门,打断了他的话。沈碎碎慌忙坐直身子,丁程鑫则迅速将手藏进毛毯里,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老板笑着送来热茶,说今夜的夜樱特别美,适合恋人许愿。
沈碎碎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三下——
沈碎碎“谢谢。我在呢”。
丁程鑫低头喝茶,滚烫的茶水烫伤了舌尖,却抵不过心口的涩。他望着老板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医生说的“三个月内必须手术”,而他早已拒绝了所有治疗方案。因为他知道,就算手术成功,也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未来。
沈碎碎忽然起身
沈碎碎“想不想去屋顶看看?老板说从那里能看见整片夜樱林。”
屋顶的风带着水汽。丁程鑫跟着她爬上木梯,看见她站在月光下,张开双臂旋转,樱花落在她发间,像场不会融化的雪。他摸出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她忽然转身,冲他露出笑容——那是他见过的,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的光。
她向他伸出手
沈碎碎“丁程鑫,过来。我们一起许愿吧。”
他走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沈碎碎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剧烈。她望着他眼底的柔光,忽然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像樱花落在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低语
沈碎碎“我许愿……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丁程鑫的瞳孔骤缩,指尖陷入她腰间。远处的夜樱在风中轻轻摇曳,民宿的灯笼次第熄灭,只剩下月光为他们镀上银边。
他听见自己说“好”,声音轻得像句叹息,却在樱花的见证下,成了最沉重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