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九执笔:世界这么大,我的书和你的视线相撞,本就是缘分,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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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稻荷大社的千本鸟居像一条朱红色的隧道,延伸至看不见的山顶。沈碎碎握着丁程鑫的手,看他每走几步就抬手按压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想开口让他休息,却在对上他眼底的坚持时,将话咽了回去——那眼神像极了十二岁那年,他发着高烧也要陪她看完樱花祭。
丁程鑫“碎碎,你说狐狸会把愿望分给两个人吗?”
他停在第365座鸟居前,樱花落在他睫毛上
丁程鑫“比如,我把长寿的愿望送给你,你把快乐的愿望送给我。”
她的喉间发紧,想起昨夜在民宿,他偷偷用手机查“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率”,却在发现她时迅速关掉页面。指尖攥紧他的手,触到他腕间的红绳,那是她今早用自己的头发编进去的,希望能像藤蔓一样,将他的生命牢牢缠住。
沈碎碎“傻瓜,愿望要说出来才灵。”
她拽着他在鸟居下蹲下,从包里掏出樱花形状的绘马牌
沈碎碎“我们一起写,然后挂在最高处。”
丁程鑫接过马克笔,笔尖在绘马牌上停顿许久。沈碎碎瞥见他写的“愿碎碎永远不知离别苦”,鼻尖突然发酸。她写下“愿程鑫长如樱花盛”,却在落款时,眼泪滴在“鑫”字上,晕开小小的墨团。
沈碎碎“呀,弄脏了。”
她慌忙擦拭,却被他握住手腕。
丁程鑫“这样才是我们的愿望。”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
丁程鑫“带着眼泪的愿望,狐狸会更认真对待。”
鸟居上方的风铃忽然集体作响,像无数只蝴蝶振翅。丁程鑫站起身时,忽然一阵眩晕,踉跄着撞进她怀里。沈碎碎听见他闷哼一声,掌心触到他后背的冷汗,比清晨的朝露更凉。
沈碎碎“程鑫!”
她扶住他往长椅走,却在这时,他口袋里的药瓶掉落在地,白色药片滚进朱红色的鸟居缝隙里。两人同时愣住,樱花落在药瓶标签上,“硝酸甘油”四个字被花瓣遮住一半,像命运开的残忍玩笑。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碎碎“我去买新的。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许去。”
丁程鑫望着她奔跑的背影,发间的樱花被风吹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留着她的温度,却像樱花蜜一样,正在慢慢蒸发。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忽然想起小学时,她总把自己的午餐分一半给他,说:“丁程鑫,我们要一起吃到老。”
绘马牌在风中轻轻晃动,他伸手触碰自己写的字,墨迹已被泪水晕开,却依然清晰。心脏的疼痛像潮水般涌来,他却笑了——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和她一起写下愿望,已经是上天最大的馈赠。
沈碎碎回来时,看见他靠在鸟居上闭着眼,樱花落在他睫毛上,像随时会融化的雪。她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在操场晕倒时也是这样,阳光穿过他的头发,让她误以为他要乘风而去。
她递上药瓶,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沈碎碎“给。以后药要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听到没有?”
丁程鑫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千本鸟居的朱红色映着她的侧脸,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却不再害怕——因为她的心跳声,正和他的重叠在一起。
丁程鑫“碎碎,其实我……”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樱花雨打断。成千上万的花瓣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场粉色的雪。沈碎碎抬头看天,忽然想起他说过的“夜樱像火烧云”,此刻的樱花雨,却像他们即将凋零的时光,美丽而短暂。
她用指尖堵住他的唇
沈碎碎“别说了。我们来拍照吧,就像在医院楼梯间那样。”
相机在樱花雨中按下快门,屏幕上的他们被花瓣覆盖,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她的手攥着他的白大褂。相册编号跳到“523”,他知道,这会是他最珍爱的一张照片——因为照片里的她,眼里有光,而他,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下山的路上,丁程鑫忽然停在一棵古老的樱花树前。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树皮上轻轻刻下“丁程鑫&沈碎碎”。
丁程鑫“等我们老了,就来看看这个刻痕。如果樱花树还在,就说明我们的愿望实现了。”
沈碎碎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在巷口的梧桐树上刻下“永远是好朋友”,后来树被砍倒,却在原地长出了两棵小梧桐。她伸手覆上他刻的字,掌心触到新鲜的树汁,像樱花糖浆一样黏腻。
沈碎碎“好。我们还要带孙子来看,告诉他,这是爷爷奶奶的樱花树。”
丁程鑫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他知道,这个愿望或许永远无法实现,但此刻的她,愿意陪他编织这样的梦,已经足够。
暮色降临时,他们在山脚的居酒屋吃饭。沈碎碎替他烫了清酒,看他指尖在杯口绕圈,忽然想起他说过“清酒的味道像樱花落在舌尖”。
丁程鑫“其实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忘记我,害怕你的未来里没有我。”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指尖放进自己嘴里轻轻咬住。清酒的味道混着樱花香,在她舌尖散开。
她望着他的眼睛
沈碎碎“不会的。你看,我把你的指纹都刻在心里了,就算老了记性不好,也不会忘记。”
丁程鑫的视线模糊,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酒渍。窗外的樱花树上,有人挂起了灯笼,暖黄色的光映着她的脸,像小时候他在巷口等她时,家里透出的灯光。
这一晚,他们在樱花树下待到很晚。丁程鑫靠在她肩头,听她讲小时候的趣事,看樱花落在她发间,忽然觉得,死亡不再是可怕的终点,而是一场漫长的告别,每分每秒都充满了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