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天后，他抵达了指南针所指的位置——一个湄公河畔的小渔村。按照之前的安排，他来到村口的一家小杂货店，用暗语询问"药材"。

店主是个瘦小的老妇人，听到暗语后，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李明昊跟她进入后屋。在那里，她给了他一套新的身份证件和一些食物，告诉他今晚会有人来接他。

天黑后，一艘小渔船无声地靠岸。船上的人只说了一句话："时间到了。"

李明昊明白，这是他离开南越的机会。他登上渔船，船只迅速驶入黑暗的湄公河。

几小时后，船只驶入了柬埔寨水域。在那里，李明昊被转交给了另一组接应人员，他们带着他穿过丛林，最终抵达了一个秘密营地。

在营地里，李明昊终于见到了陈志明。

"你成了任务，"陈志明说，"'蓝鸟'报告的内容非常重要。"

"阮光牺牲了。"李明昊低声说。

"这场游戏中，牺牲是不可避免的。"陈志明的语气冷静得可怕，"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的新身份和去向。"

"我要去哪里？"

"中国。"

李明昊沉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将无法回到美国，无法成学业，无法再见到凯瑟琳，甚至无法与母亲联系。这是一条不归路。

"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陈志明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美国政府已经将你列为叛国嫌犯。回去等待你的只有审判和监狱。"

李明昊苦笑："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代价会这么大。"

"每个选择都有代价，"陈志明将一份文件递给他，"重要的是，你的选择将影响历史。"

文件上是"蓝鸟"报告的内容，以及基于这些情报做出的战略调整：北越将利用美国内部对战争的动摇，加强军事行动，同时在国际上争取更多支持。

"接下来的日子，你将在中国接受训练。"陈志明说，"然后，我们会给你一个新的任务和身份。"

"什么任务？"

"耐心点，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陈志明拍拍他的肩膀，"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就这样，李明昊——那个前途光明的哈佛毕业生、国务院分析师，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李田，一个从海外归来的爱国华侨。

第二章

1967年至1970年间，李田（原李明昊）在中国度过了他的"转型期"。

这三年里，他先是在一所特殊学校学习了六个月，内容包括政治理论、军事知识和情报技能。然后，他被派往一个偏远的农场，以"知识青年"的身份参加劳动，实际上是为了建立可靠的身份背景。

在这段时间里，李田逐渐适应了新的身份和环境。他的双语能力和对美国社会的了解使他成为一个宝贵的资产。但同时，他也经历了身份认同的危机：他究竟是李明昊还是李田？他为之奋斗的理想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