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药膳推开房门,吱呀一声轻响,热气氤氲中看见宋清怡正痴望着窗外。春日的暖阳洒在院中那株杏树上,稀疏的几朵杏花倔强地开着,衬得枯瘦的枝干愈发萧瑟。江瑜放下手中的药碗,拾起案上的小扇子轻轻扇动,呼呼的风声带起点点药香。清怡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这病竟一年比一年重了。想到宫里那位焦急的模样,她唇角微扬,将扇子收回袖中。
"清怡,趁热喝药,凉了伤胃。想看杏花的话,待会我去江府亭子陪你赏花。"
宋清怡回过神,轻手接过药碗,浓郁的苦涩味直冲鼻腔,她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却还是仰头一饮而尽,眼眶不知何时已泛红。
江瑜柔声唤道:"好清怡,来吃颗蜜饯。"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颗蜜饯,小心翼翼地放进她嘴里,"过几日去江府住些时日,我替你解毒。"
"好,我收拾收拾。"宋清怡说着想起身,身子却虚软得厉害。
江瑜看着她摇晃的身影,忙道:"不用收拾了,赶紧走吧,我给你买了些衣裳。"说着提起手边的包袱晃了晃。
马车轱辘辘前行,突然一个颠簸,宋清怡身子往前一倾。江瑜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这个姿势太过亲密,宋清怡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江瑜却把她搂得更紧。
"清怡,你好轻啊,骨头都硌得我生疼。"头顶传来哽咽的声音,江瑜的眼尾都红了。宋清怡慌了神,抬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江瑜,你怎么哭了?瞧你这副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还是个小哭包。"
"清怡,你痛不痛?"江瑜的声音带着颤音,两年了,她的清怡竟成了这般模样。
宋清怡故作轻松地说:"不痛啊,你这两年没回京城,都没人跟我抢东街的桃花酥了,一个人吃可开心了。"
江瑜心中一阵酸楚,清怡现在连饭都吃不下,还说什么桃花酥?分明是在哄她。
"好,若是想吃桃花酥,下次我派人买一沓子来。"江瑜继续搂着她,宋清怡虽觉得这般亲昵不太妥当,却莫名不觉得反感。
到了江府,门口的小厮拦住去路:"江府今日不接待客人。"
江瑜目光冷冷扫过去:"去叫你们府里的老爷来。"
小厮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笑道:"就你这身打扮,还想见我们老爷?也不照照镜子配不配。"
江瑜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说,是叫还是不叫?"
这时看热闹的人渐渐围拢过来,小厮越发得意:"切,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把门打开。"江瑜的声音里带着压制的怒火。
小厮却不依不饶:"凭什么给你开门?老爷可没说今天有贵客!怕不是来冒充的吧!大家快来看啊,这还有人冒充贵客呢!不过这旁边的姑娘倒是真秀气,两位这般标致的姑娘怎么干出这种事?怕不是那上面的小贱人吧!"
江瑜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江府向来洁身自好,你凭什么污蔑?"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疑惑:"江府确实一向清白,怎会被他说得如此不堪?"
"这也难说,大宅门里的争斗多着呢。不过听说江府的嫡女好几年没回来了,好像有两年了......"
江瑜暗中派人去通报江老爷。宋清怡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江瑜,心中感慨万千,两年不见,她的江瑜真的变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