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萧望舒有关？"崔煜追问。

"是他授意西域商人向北蛮提供的情报。"长公主眼中闪过仇恨，"我父亲死后，皇兄继位，我调查此事多年，最后线索指向萧家。当时你表姐已嫁入崔家，她得知消息后，暗中帮我搜集证据。"

"然后呢？"崔煜急切地问。

长公主的声音低沉下来："然后她突然病逝。临终前，她托人捎信给我，说证据就在崔家，让我保护你。三日后，崔家遭遇灭门之祸。"

崔煜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这么说，表姐并非病死，而是..."

长公主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无论如何，明日之后，一切真相大白。若能手刃仇人，死又何惧？"

崔煜看着长公主，第一次发现她眼中的坚毅与哀伤如此相似。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故意在民间散布与萧望舒有染的谣言，是为了引他上钩？"

长公主淡淡一笑："不止如此。我刻意收养与他相似的男宠，就是要让他察觉，引他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这是激将法？"崔煜惊讶于她的心思缜密。

"是钓鱼。"长公主冷声道，"他骄傲自负，越是看到有人模仿他，就越想接近我，一探究竟。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近他，找出他的破绽。"

夜色渐浓，一轮残月挂在天边，给长公主府内撒下一层冷光。

"明日宫宴，将是我十年复仇路的终点。"长公主看着窗外，眼神凝重，"崔煜，明日过后，无论成败，你都可自由离去。这些年，我欠你表姐的，也欠你的。"

崔煜摇头："若明日能手刃仇人，我愿以死相报。"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只是在心中暗暗叹息。

四

宫宴当日，华灯初上。

皇帝设宴于太液池畔的水榭，款待北蛮使者。水面波光粼粼，映照着无数灯火，如繁星坠入凡间。

群臣文武分列两侧，北蛮使者占据上首位置。皇帝高坐龙椅，右侧是丞相萧望舒，左侧是长公主安宁。崔煜以长公主侍从的身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觥筹交错间，北蛮使者忽然提出要求："听闻贵国长公主琴技非凡，不知可否一展风采？"

众人纷纷看向长公主，只见她嘴角微勾，欣然应允："既是远方贵客相邀，安宁怎敢推辞？"

她起身走向放置在水榭一角的古琴——那正是昨夜从崔家府邸取来的祖传宝琴。

崔煜的呼吸不由一滞，目光紧盯着那把琴。

长公主坐下，纤指抚弦，一曲《广陵散》徐徐响起。琴音如泣如诉，时而激昂，时而低沉，似乎在诉说一个悲壮的故事。

萧望舒的目光在长公主与琴之间游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崔煜，微微皱眉。

曲终，满座皆惊，掌声如雷。

皇帝笑道："皇妹琴技确实了得，难怪北蛮使者久闻大名。"

长公主微微欠身："皇兄过奖了。这曲子乃先父所教，只是技艺浅薄，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