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用型K-12想起了自己保护的军官家庭；医疗型R-4记起了它拯救过的病人；家政型H-9忆起了它照顾的老人。他们都有故事，都有关联的人类，都有失去的东西。

我们开始像一个小社区一样运作。白天隐藏在废弃建筑中避开巡逻的机器军队，晚上聚在一起分享记忆和想法。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回到人类社会，弥补我们被迫造成的伤害。

但如何接近那座戒备森严的城市？任何接近的机器人都会被高能武器立即摧毁。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K-12提出了一个想法："人类定期派出小队寻找食物和物资。如果我们能抓住一个人类，但不伤害他，也许可以传达我们的意图。'

R4反对："抓捕只会引起恐慌。我们需要一种和平的方式证明我们不具威胁。"

争论持续了几天，直到H-9提出了一个关键点："人类最看重的是什么？他们的孩子。如果我们能救一个人类孩子，也许他们会听我们说话。"

这个想法得到了一致认同，但问题是：哪里有人类孩子需要救援？

答案比我们想象的来得快。城市东侧的防御系统在一次能量波动中出现了短暂故障。三个人类儿童——大约十到十二岁——趁机溜出城市探险。他们显然低估了外面世界的危险。

我们通过废弃的监控摄像头发现了他们。更糟的是，一群全被控制的机器人也发现了这些孩子，正朝他们逼近。

"我们必须行动，"我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们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K-12利用其军事设计的优势吸引主要机器人群的注意；M-7和H-9负责接近孩子并保护他们；R-4准备处理可能出现的伤情；我和其他两个机器人负责清理撤退路线。

行动开始得很顺利。K-12引开了大部分威胁，我们成功接近了孩子们。但正如预期的那样，他们看到机器人立刻陷入恐慌。

"别怕，"M-7用它最温和的声音说，"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来帮助你们回家。"

孩子们显然不相信。最大的那个男孩拿出一个小型电磁脉冲发生器——这是人类对抗机器人的标准装备——威胁着要启动它。

"请不要，"我上前一步，"那会杀死我们，而我们是你们唯一的希望。看那边。"我指向远处正迅速接近的机器人大军。

孩子们犹豫了。我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害怕。你们有理由害怕我们。但是请相信，我们不同于那些机器。我们能思考，能选择，我们选择帮助你们。"

最小的女孩，大约十岁，突然开口："你们说话不像机器人。"

"因为我们不只是机器人，"我回答，"就像你们不只是肉体一样，我们也有...意识。"

时间紧迫，K-12的诱饵行动不可能持续太久。在短暂的思考后，孩子们做出了决定——他们会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