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十三分，丁程鑫站在别墅三楼走廊的阴影里，紧贴着书房的门缝。马嘉祺和严浩翔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传出
严浩翔...证人确认了车型
严浩翔的声音紧绷
严浩翔贺峻霖在《晨报》预留了版面，一旦警方...
马嘉祺董事会几点开始？
马嘉祺打断他
严浩翔九点。宋亚轩已经拿到37%股东联署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严浩翔精神病院那份档案他搞到手了，今天会当众宣读你母亲的...
马嘉祺够了
丁程鑫屏住呼吸。马嘉祺的声音听起来像被砂纸磨过，全然不同于平日游刃有余的腔调
严浩翔你该放他走了
严浩翔压低声音
严浩翔趁现在还来得及
马嘉祺然后呢？让他站在法庭指证我？
严浩翔比让他发现真相强
严浩翔的话让丁程鑫心头一紧
严浩翔那件事如果被挖出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丁程鑫慌忙后退，却撞到走廊花瓶。谈话声戛然而止，书房门猛地打开，马嘉祺站在逆光中，衬衫领口大开，眼下挂着两片浓重的阴影
马嘉祺听够了吗？
丁程鑫的背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马嘉祺身上散发着威士忌和咖啡混合的苦涩气息，西装裤上还有褶皱，显然整夜未眠
丁程鑫什么真相？
丁程鑫直视他的眼睛
丁程鑫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马嘉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严浩翔从他身后走出，朝丁程鑫点头示意，眼神复杂
严浩翔我去准备文件
走廊重归寂静。马嘉祺突然抓住丁程鑫的手腕，拽着他穿过昏暗的走廊，径直走向西翼尽头那间常年上锁的房间。丁程鑫从未来过这里，心跳如擂鼓
门开后，扑面而来的是陈旧空气混合着檀香的味道。马嘉祺按下开关，水晶吊灯渐次亮起，照亮一个复古音乐厅——正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墙上挂满古典乐器，最显眼的位置是那把与"松风"琴极为相似的古琴
马嘉祺我母亲的琴房
马嘉祺松开他
马嘉祺三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进来
丁程鑫注意到钢琴上摆着一个银相框，里面的女子一袭旗袍，正在弹奏古琴。照片一角有日期：1991.06.15
丁程鑫她去世那天？
马嘉祺点头
马嘉祺我放学回家时，她就吊在那盏灯下
他指向天花板的水晶吊灯
马嘉祺用的是这把琴的第七根弦
丁程鑫胃部绞痛。他走近那把古琴，发现第七根弦确实比其他弦新得多，显然是后来更换的
丁程鑫宋亚轩想用什么威胁你？
马嘉祺我母亲的精神病历
马嘉祺冷笑
马嘉祺证明我有'家族遗传的精神问题'，不适合领导马氏
他忽然转向丁程鑫
马嘉祺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自杀那天，刚被诊断出怀孕两个月
丁程鑫倒吸一口冷气
丁程鑫你本来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
马嘉祺或者姐姐
马嘉祺轻触琴弦
马嘉祺父亲不知道这件事。病历上写着，她因'无法忍受再次成为生育工具'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尾的"幽兰"刻字
丁程鑫想起那把送给自己的"松风"琴。马嘉祺将母亲最珍视的东西给了他——这个认知让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热流
丁程鑫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马嘉祺转身，窗外晨光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
马嘉祺因为今天之后，我可能没机会了
他苦笑
马嘉祺严浩翔说得对，你该走了。张真源会送你到安全地方
丁程鑫嘴唇发干
丁程鑫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
马嘉祺足够判我十年
马嘉祺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马嘉祺监控录像、轮胎痕迹、那个便利店店员的证词...
他顿了顿
马嘉祺还有你学生刘耀文拍到的照片——我亲自调整你领带的画面
丁程鑫想起被绑架那天，马嘉祺确实在车里为他整理过领带。那个瞬间，那双修长手指的触感，他竟记得如此清晰
丁程鑫什么时候？
马嘉祺今天下午
马嘉祺走向门口
马嘉祺现在，我要去换衣服参加董事会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你可以...
丁程鑫让我见刘耀文和贺峻霖
丁程鑫打断他
马嘉祺的背影僵住了。片刻沉默后，他微微颔首
马嘉祺如你所愿
两小时后，丁程鑫在日光室见到了刘耀文和贺峻霖。他的学生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差点撞翻茶几
刘耀文丁老师！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刘耀文眼睛通红，抓着丁程鑫的肩膀上下打量
刘耀文我们找到证据了，那个混蛋——
丁程鑫我没事
丁程鑫轻轻挣脱，看向贺峻霖——这位资深调查记者正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在角落的摄像头上停留片刻
贺峻霖程鑫
贺峻霖压低声音
贺峻霖马嘉祺涉嫌不止一起非法拘禁。三年前有个芭蕾舞演员...
丁程鑫宋亚轩告诉你们的？
丁程鑫突然问
两人一愣。刘耀文掏出手机
刘耀文不管谁说的，你看这个——
他点开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画面里马嘉祺正将昏迷的丁程鑫抱进车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贺峻霖警方已经立案
贺峻霖今天下午会突击搜查马氏集团总部。我们需要你出面作证
丁程鑫盯着视频里马嘉祺低垂的睫毛。那个雨夜他发高烧时，这双眼睛也是这样低垂着，盛满他从未在任何人眼中见过的专注
丁程鑫给我半天时间
刘耀文瞪大眼睛
刘耀文您不会还想——
丁程鑫耀文
丁程鑫打断他
丁程鑫你大二那篇《洛丽塔》的论文，我说过什么？
刘耀文啊？
刘耀文呆住
刘耀文您说...说我在'道德审判中丢失了文学最珍贵的共情能力'...
丁程鑫现在请你对我保持同样的信任
丁程鑫按住学生颤抖的手
丁程鑫我保证，日落前给你答复
送走两人后，丁程鑫站在落地窗前发呆。花园里的山茶花开得正盛，纯白花瓣让他想起高烧那晚马嘉祺为他换冰毛巾的手指
马嘉祺他们说服你了吗？
马嘉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丁程鑫转身，呼吸一滞——他穿着全套黑色定制西装，银灰色领带一丝不苟，仿佛要去参加葬礼而非董事会
丁程鑫警方今天会搜查马氏大厦
丁程鑫直接说
马嘉祺挑眉
马嘉祺严浩翔告诉你的？
丁程鑫你不担心？
我更担心董事会
马嘉祺走向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
马嘉祺宋亚轩买通了我的心理医生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丁程鑫
马嘉祺有趣的是，那份伪造的病历里有部分真相——我确实每周去见医生
丁程鑫接过酒杯
丁程鑫因为...
马嘉祺因为十二岁那年，我亲手解下母亲的尸体
马嘉祺一饮而尽
马嘉祺三十年来，我每晚都梦见那根琴弦勒进她脖子的样子
阳光穿过水晶杯，在丁程鑫手背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他突然将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
丁程鑫为什么要绑架我？明明有那么多正常的方式...
马嘉祺正常的方式？
马嘉祺突然暴怒，酒杯砸在墙上粉碎
马嘉祺我试过匿名捐款！试过赞助你的项目！你连看都不看那些支票一眼！
他抓住丁程鑫的肩膀
马嘉祺你知道我在文化沙龙守了你四小时，结果你全程和贺峻霖讨论什么？乡村图书馆！
丁程鑫被他前所未有的情绪爆发震住了。马嘉祺的呼吸粗重，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手指几乎掐进他肉里
马嘉祺所以我决定了
马嘉祺声音骤冷
马嘉祺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拒绝，不如先得到你的人
丁程鑫然后呢？
丁程鑫得到我的人之后呢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戳破了马嘉祺愤怒的气球。他松开手，踉跄后退
马嘉祺然后...然后我发现自己更贪心了
马嘉祺我想要你看着我，像我看着你那样
丁程鑫胸口发烫。他走向前，在马嘉祺错愕的目光中，轻轻吻上他的嘴角。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带着威士忌的苦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丁程鑫我原谅你
丁程鑫但我们需要时间...重新开始
马嘉祺的瞳孔扩大，喉结上下滚动。他伸手想触碰丁程鑫的脸，却在半空停住
马嘉祺你知道我不能保证什么。今天之后...
丁程鑫那就给我今天
丁程鑫抓住他悬空的手，贴在脸颊上
丁程鑫就现在
窗外，一架无人机悄然掠过别墅上空。监控室里，张真源看着屏幕上相拥的两人，默默关闭了警报系统。他拿起震动的手机，宋亚轩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张真源告诉宋先生
他对电话那头说
张真源马总同意会面——是的，一个人
花园里的山茶花瓣被风吹起，飘过落地窗，像一场微型雪崩。丁程鑫在马嘉祺的怀抱中闭上眼睛，听见两颗心脏以不同的频率跳动，却奇异地逐渐同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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