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见过……午夜茶馆吗？

放心，我没写错，确实是"午夜"。

城中村的背巷旁，有条窄窄的石板路，路尽头开着一家通宵茶馆。门头上的霓虹灯管年久失修，闪烁不定，将"午茶馆"三个字映得忽明忽暗，而"后"字的灯管早已熄灭，于是就成了"午夜茶馆"。

夜深人静时，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板路被两侧高墙夹得伸手不见五指，像是黑暗中的一道裂缝，引诱着迷途者陷入其中。而茶馆散出的那一点昏黄灯光，宛如黑暗尽头的诱饵，散发着不祥的吸引力。

林默是位夜班医生，这天值班结束已是凌晨三点。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医院，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带的能量棒早已吃，胃里空空如也。他站在马路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朝着记忆中的那条小路走去。

"午夜茶馆"出乎意料地仍在营业，但诡异的是，茶馆里透出的光线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仅仅停留在门窗之内，没有丝毫溢到外面的石板路上。只有那个故障的招牌，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某种信号。

林默看着这家不起眼的小店，心里犹豫起来——这么晚了，东西还能吃吗？会不会不新鲜？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冷得他打了个哆嗦，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噜起来。他苦笑一声，还是揉了揉饿得发痛的胃，弯腰钻进了那扇低矮的木门。

店内光线昏暗，比外面的气温还要低上几分。空荡荡的客厅里摆着几张老式木桌，没有一个客人。柜台后面，坐着个披着灰色披肩的老人，低垂着头，似乎正在打盹。听到林默的脚步声，那人缓缓抬起头来。

林默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个难以判断年龄和性别的人，皮肤干枯如树皮，眼窝深陷，双眼却亮得惊人，如同黑夜中的两团磷火。

"这么晚了还营业啊？"林默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在空荡的茶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人似乎很久没说过话，声音干涩如同枯树枝摩擦："二十四小时，从不打烊。"

林默环顾四周，这家店的装修简直可以用"破败"来形容。木桌上残留着茶渍，墙角挂着蜘蛛网，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还混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香，让人莫名感到心安。

"有什么吃的吗？"林默问道，"简单点的就行。"

老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有茶，有点心。"

说，老人从柜台下拿出一张泛黄的菜单递给林默。菜单上只列着几样简单的食物：花茶、龙井、乌龙、绿茶、桂花糕、红豆糕、蜜饯果脯。林默随手点了龙井和桂花糕。

"马上就好。"老人站起身来，身形瘦削得不像话，宽大的灰色披肩下仿佛空无一物。林默这才注意到，老人的手指如同枯树根般扭曲，指甲又黑又长。

待在这个空荡荡的茶馆里，林默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他四处张望，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老照片，照片中都是些表情呆滞的人，似乎是茶馆的老主顾。角落里立着一座老式落地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但林默能听到钟表内部齿轮运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