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会送药来,假死之后的症状我会写明,你需熟记。药效约持续三日,之后会自行醒转。这三日内,你的脉息、呼吸都会微弱至极,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我轻声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陆元苦笑一声,眼神黯然,"只愿你此去,能寻得一处安宁。"
我笑了笑:"陆元,你可记得那年我们在洛阳城外赏花,你告诉我的那句话?"
陆元怔了怔,随即会意:"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啊,我一直记得。"我轻轻叹息,"只是没想到,这坎竟如此之高。"
我们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时的我们,还不知世事艰难,只道人生坦荡。
翠儿在外轻轻叩门:"小姐,江姑娘来探望您了。"
我与陆元同时变了脸色。
"请她稍候。"我回应道,随后压低声音对陆元说,"你先从侧门离开吧,被她见到不好。"
"我明白。"陆元点头,收拾好医具,"保重。"
在他转身欲走时,我忽然叫住他:"陆元。"
他回头看我。
"若有来世,我定不负你。"
陆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最终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待陆元走后,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整理好心绪:"请江姑娘进来吧。"
片刻后,一袭淡青色衣裙的江婉婷缓步走入,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她生得明眸皓齿,姿态优雅,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阿轻,听闻你病了,我熬了些冰糖燕窝羹,趁热给你送来。"
江婉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仿佛我们不是宿敌,而是闺中密友。
"多谢婉婷姐姐挂念,只是小病,不必这般费心。"我强撑起身,露出一丝微笑。
"你我虽有些小龃龉,但到底是认识多年。"江婉婷轻轻将食盒放在桌上,示意翠儿取出里面的碗盏,"你我皆是女子,何必为男子反目成仇。"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婉婷姐姐说得是,只是不知这碗羹,我可否安心食用?"
江婉婷闻言愣了一瞬,随即掩口轻笑:"阿轻这话说的,好似我会在食物中下毒似的。"
"姐姐莫要见怪,只是这病中人,总是胡思乱想。"我接过翠儿递来的燕窝羹,轻轻尝了一口,确是精心调制,香甜适口。
"听闻江家已经向皇后娘娘递了折子,说是要与你家解除婚约?"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江婉婷的笑容微微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阿轻何必明知故问。这门婚事,原本就是你从我手中夺去的。如今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婉婷姐姐此言差矣。"我放下碗,直视她的眼睛,"当初大少爷亲自登门提亲,并非我从中作梗。若论起来,倒像是姐姐心有不甘,要借皇后之力强求姻缘。"
江婉婷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她克制得很好,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阿轻,你我都知道,当初若非你有意接近,大少爷如何会对你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