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应她的问候,只是继续盯着她的脸,寻找着那些细微的差别,试图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场巧合。
"你还好吗?"她放下手,关切地问道,"需要我叫救护车吗?"
"不,不用。"我慌忙摇头,"我很好。"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忍不住想笑。三年来第一次,我说"我很好"这句话时,竟然不全是谎言。
"那么,介意我暂时在这里避一避吗?我的公寓现在一片狼藉。"她指了指那个洞口,"明天我会联系物业解决这个问题。"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犯下的错误。就在几分钟前,我还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而现在,一个陌生人的闯入,一个与她相似的面孔,就这样打乱了我的计划。
"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听见自己问道,声音陌生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人。
"水就好,谢谢。"她微笑着,走向我的沙发坐下,"说真的,这次地震来得真是时候。"
我从厨房拿水的路上,突然想起了那个古老的说法:人在濒死时会看到幻觉。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也许我已经吞下了那些药片,正在经历死前的幻觉。
但当我回到客厅,看到她真实地坐在那里,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谢谢。"她接过水杯,啜了一口,"我叫陈雨,你呢?"
"刘明。"我回答道,坐在离她稍远的椅子上。
"刘明,"她重复着我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方式有些特别。"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年来,我几乎忘记了如何与陌生人正常交谈。
"你一个人住吗?"她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刚被我整理好的物品上停留。
"嗯。"
"我也是。"她叹了口气,"刚分手,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搬来了这里。"
我没有接话,房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她似乎并不介意,只是安静地喝着水,偶尔打量周围的环境。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有时候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后,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我看着她,不确定她是否知道我刚才要做什么。
"比如这面墙塌了,"她指着那个洞口,"很糟糕,对吧?但如果它没塌,我们可能永远不会认识。"
我忍不住微笑:"所以你认为认识我是件好事?"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每个人都值得被认识,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很有故事的人。"
她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刺痛。如果她知道我刚才准备做什么,还会这么想吗?
地震后的余震又来了几次,但都很轻微。我们坐在那里,偶尔交谈几句,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什么。不知不觉中,那种要结束一切的冲动已经消退了许多。
"已经很晚了,"她看了看手机,"我应该回去了。虽然那边一片混乱,但至少床还是好的。"
"你确定没问题吗?"我问道,忽然不想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