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很累了。请不要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替我向所有人道别。"
写后,我将信折好,放在显眼的位置。然后拿出那个藏了很久的小盒子,里面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项链,一枚小小的蓝色水滴形吊坠。我将它戴在脖子上,感受着冰凉的触感。
九点十五分,我开始收拾房间。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洁癖,而是不想让发现我的人看到这副狼藉。将散落的衣物叠好放入衣柜,擦拭桌面上的灰尘,甚至还冲洗了那堆积如山的碗碟。
这些琐碎的家务消耗了我将近一个小时。当我终于停下来时,公寓看起来焕然一新,仿佛这里真的住着一个正常的、有条理的人。
十点半,我打开了那瓶珍藏已久的红酒,那是我们本该在结婚周年纪念日一起品尝的。酒液倒入杯中,呈现出深沉的暗红色,就像她那天穿的那条裙子。我举杯,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做了一个无声的祝酒。
灌下大半瓶红酒后,一种奇怪的平静笼罩了我。死亡不再可怕,反而像个老朋友,耐心地等待着我最后的准备工作。
我拿出那瓶安眠药,倒出一大把,摆在桌面上。它们在灯光下闪烁着某种诡异的光芒。我又灌了一口红酒,感受着酒精在血管中流淌的温暖。
就在我准备将第一颗药片送入口中时,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袭来。
起初我以为是酒精作用下的眩晕,但很快意识到不对——整个房间都在晃动。书架上的书本开始坠落,杯中的红酒泼洒在桌面,那些整齐排列的安眠药片像被无形的手拂过一般,散落一地。
地震!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在慌乱中撞倒了椅子。就在我试图站稳的瞬间,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紧接着是墙体崩塌的声音。
我的卧室与隔壁公寓相连的那面墙,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灰尘弥漫中,我看到一个人影踉跄着从那个洞口跌了进来。
"救命!有人吗?"一个女声在尘埃中喊道。
震动逐渐平息,我擦去眼中的灰尘,终于看清了闯入者的面貌。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与她有着惊人相似的女子。
相同的眼睛,相同的鼻子轮廓,甚至是那种微微皱眉的表情,都如此熟悉。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头发要短得多,而且染成了一种深栗色。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入的,"她看起来有些尴尬,"墙突然就塌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盯着她,仿佛看到了幽灵。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常,视线扫过散落一地的药片和那封放在桌上的信。她的表情微微变化,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看来我打断了什么,"她轻声说道,"也许这是件好事。"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我叫陈雨,刚搬到隔壁一周。"她伸出手,"而你,应该就是我那位神秘的邻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