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成人形了。

现在的王权富贵，对照顾两人的工作已经很熟练了，甚至向杨莫愁学习，安顿南莫漓时，还会把他的发簪给解下来放好。

他再次回到桌边，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了两人的生日礼物。

那条南莫漓亲手编制的带着竹形绿玉的剑穗被他挂在了母亲的初雪剑上，而杨莫愁送的画则被他放在了枕边。

画上的是年轻时候的父亲，还有他从未谋面的母亲。

因为灵力支持，画上的人不再静止，他们似乎是在淮水竹亭，画面中竹叶随风舞动，流水缓缓，亭台楼阁间，母亲和父亲一起回头，向自己微微一笑。

原来母亲，和莫愁说的一样温柔。

……

清澄你……

灰色的小蜘蛛在躺在美人塌上一边吃苹果一边看话本的姑娘身边来回转了好几圈。

无数次欲言又止，走到身边却又离开。

清澄你知道我姐姐吗？

12581纠结半晌，终于开口。

南莫漓知道啊，怎么了？

南莫漓的眼睛根本没有从话本上挪下来，甚至翻了一页看的更入迷了。

清澄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姐姐。

清澄走上前，顺着几个软枕走到了高处，跳在南莫漓的肩头给她捏肩。

清澄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南莫漓找姐姐……

南莫漓翻书的手一顿，将肩膀上的蜘蛛摘了下来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南莫漓怎么，找到关于我的消息了，要去和音夫人交差。

清澄你怎么知道？

小蜘蛛那弯弯的眉角瞬间落了下来，原本可怜诱人的脸也瞬间清冷，再无方才的弱小无助。

南莫漓我说了，我看到了。

南莫漓靠在窗边，用手支着下巴，慵懒如一只高贵的波斯猫，慢条斯理的开口。

南莫漓你的未来我看到了，你的过去我自然知道。

清澄你要赶我走吗？

南莫漓那你要把我的信息告诉她吗？

一人一妖，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美丽灵动的眼睛，一直以自己为重的小蜘蛛罕见的感觉到了羞愧，率先移开了眼睛。

清澄我不知道。

南莫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恩人吗？

清澄我得先活着。

清澄我得先护好姐姐。

南莫漓是啊。

南莫漓直起身子，理了理衣摆走下了美人塌。

南莫漓你也得活着，也有想护着的人。

她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枚剑谱，扔到了小蜘蛛的面前。

南莫漓给你，拿去交差吧。

南莫漓我的剑法，应该足够你应付这一次了。

南莫漓记得早点来找我，不然，在外面会受苦的。

南莫漓进了内室，纱幔珠帘遮掩了她高挑纤瘦的身形，而那只蜘蛛便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她，知道身影一点一点儿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就这一次。

最后一次。

音夫人剑招？

清澄是，她和兵人交集不多，只算是个外客，我在她那儿很少拿到重要的消息。

音夫人真的只是外客吗？

此话一出，方才的谎言便已经被击破。

清澄是12581愚钝，没有发现两人的交情。

清澄请洞主责罚。

他将头重重的扣在地上，看着那本剑谱上陌生的图画，心如擂鼓。

清瞳洞主，12581没用，是我没教好，洞主罚我吧。

音夫人最后谁都没有惩罚，她的目的从来不在这些简单的信息上。

万般伤害，攻心为先。

清澄姐姐，我要回去。

清瞳回哪儿，一气盟吗？可我们是妖！

不是回一气盟，是回她的身边。

回到那个保护了自己两次的人的身边。

清澄我知道，可她不一样。

……

南莫漓回来了。

小蜘蛛的脸上满是鲜血，已经流到了眼睛里，看人都带了些红色的边框。

他的腿断了，一只胳膊也受了伤，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丑陋又残缺的蜘蛛还能不能留在她的身边。

他不能张口，因为一说话，鲜血就会溢出来。

他一点一点儿的，从音夫人派遣的战场上逃了出来。

终于，在看到那抹粉色身影时，彻底失去了力气，脑中一阵嗡鸣，终于倒了下来。

他没有落到冰冷的地面上，反而和昨天一样，落到了她柔软的掌心。

南莫漓都和你说了，早点来找我，这下吃苦了吧。

……

痛苦全部消失不见了，他只感觉到身上一阵轻松，但仍然有些不适，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

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的抬手试图遮挡。

手！

他猛的睁开眼睛，直接坐了起来，向手上看过去，残破的蛛甲早已经不见，化成了骨节分明的五指，他转头看向床边的镜子，却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一个有手有脚，眉目俊郎的自己。

他化成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