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白炽灯管在视网膜上留下两道细长的残影。窗外偶尔传来救护车鸣笛，一声比一声急促，像催命符似的敲在我心口。
"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警察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他穿着便衣，手里握着笔和本子，看样子是专门来问话的。我转过头，看见他胸牌上写着"刑侦支队李队"几个字。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来："警告尚未解除——"
我烦躁地扯了扯被角："能不能让我先休息会儿？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脑子有点乱。"
"理解您的心情。"李队把本子合上，"但林家几位少爷失踪的事，您是唯一的目击者。"
"不是还有监控吗？"我故意打岔，"他们走过的每个地方应该都有摄像头吧？"
李队笑了笑："确实有，但奇怪的是，所有影像都在凌晨两点后消失了。就像...被人刻意抹掉了一样。"
我背脊一阵发凉。那帮人连监控都能动手脚，难不成真不是普通人？
"程先生？"
"啊？"
"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叫护士吗？"
我摇摇头，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溪发来的消息："小心林墨，他的右手...那不是人类的手。"
这算什么？临别赠言还是恐吓？
"程先生？"
"我在想..."我咬着下唇，"那天晚上的事，可能得从头说起。"
李队重新打开本子："不着急，您慢慢说。"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林家别墅，到发现药瓶异常；从书房对峙到跳窗逃亡；从废弃船坞的相遇，到林墨那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右手。
李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些听起来...有点超出常理。"
"我知道很荒唐。"我把手机递给他，"这是林小姐发来的信息，她说林墨的手有问题。要不信的话，可以查查他们公司最近有没有购买特殊材料。"
李队接过手机看了眼，突然站起身："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等他离开病房，系统又开口了："建议申请进入安全空间休整。"
"现在？"
"随时可以。"
我想了想："那就走吧。"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等视线恢复时，我已经坐在一处海边木屋的露台上。脚下是温热的木地板，远处海浪拍打着沙滩，空气中飘来阵阵椰香。
"欢迎来到度假区。"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蹦到我面前。
是系统，不过这次变成了Q版形象，头上还戴着草帽，手里举着杯椰子水。
"你也能变可爱啊？"我接过饮料，喝了一口，"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
"因为宿主现在需要放松。"它晃了晃身子，"而且...这个形态比较符合当前场景。"
我靠在吊椅上，望着远处的夕阳。金红色的光晕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层碎金。远处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沙滩上嬉戏，笑声随风飘来。
"真的...不想再去做任务了。"我把椰子水放在一边，望着远处的海浪，"这次差点就回不来了。"
"根据规定，确实可以申请暂停。"系统蹦到我面前，"不过需要处理记忆数据。可以选择完全重置，或者保留记忆但剥离情感。"
"还有第三种吗？"
"维持现状，但这样你会一直难受。"
我沉默了。那些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闪现：林执拿着注射器逼近时的眼神、林墨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林溪躲在角落里发短信的样子...
"我还没准备好。"我低声说。
系统轻轻落在我的膝盖上："要不要先休息几天？等想好了再做决定。"
"好。"
我们就这样坐在露台上，看着太阳慢慢沉入海平面。夜幕降临后，天边亮起繁星，海浪声也变得愈发清晰。
"其实还可以换种方式。"系统变出两件泳衣和遮阳帽，"去别的世界度假？"
"还能这样？"
"当然，只要还在任务期间就行。"它眨眨眼，"而且...你现在的黑化值管理成绩不错哦。"
"那我要去热带海滩！"我坐直身子，"要有椰子树，有浪花，还要有..."
"芒果味冰淇淋？"系统笑着补充。
"对！就是那个味道。"
系统挥了挥小爪子，周围景象开始变化。沙滩变成了繁华的都市街道，远处可以看到高楼大厦和霓虹灯牌。
"这是新开放的世界，适合放松。"它说，"不过...得先处理一下你的记忆数据。"
"还是用第二种方法吧。"
"确定？"
我点点头："我不想记着那些痛苦的事，但也不想彻底忘记他们。"
系统轻轻一点，我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像是有人拿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
"祝你假期愉快\~"
眼前再次闪过白光，等我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一条热闹的步行街上。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空气中弥漫着烤串和糖炒栗子的香味。
"欢迎来到都市沙滩世界。"系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里既有现代化的娱乐设施，也有原始的海滩风情。您可以选择..."
"先给我买杯芒果冰沙吧。"我打断它，"走了这么久，渴死了。"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遵命，宿主大人。"
我找了个路边长椅坐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比基尼的姑娘们从我面前走过，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在跳街舞，音乐节奏明快，让人忍不住跟着摇摆。
"给你。"系统递来一杯冰沙，"不过...我得提醒你，假期只有三天。"
"足够了。"我接过杯子，"我只想暂时忘记一切。"
"明白。"它顿了顿，"对了，要不要换个人设？比如...冲浪教练？"
我噗嗤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了？"
"为了配合宿主的度假心情。"它一本正经地说。
我喝着冰沙，感受着夏日的暖风。远处的海浪声隐约可闻，仿佛在召唤我去探索新的冒险。
但这会儿，我只想静静地坐在这里，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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