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的礼物

哈达从菜篮子底层掏出个菱形金属盒，蓝光透过镂空花纹在刘彩霞围裙上投出星轨图案。“这是母星的‘记忆苔藓’，”他用爪子推开盒盖，里面蜷着团荧光绿的植物，“能保存你们说的‘日常生活’——比如您剁肉时哼的歌，或者王大叔跟顾客讲的冷笑话。”

刘彩霞接过盒子时指尖发颤，金属凉意里混着苔藓散发的淡香，像揉碎了的薄荷掺着银河碎片。卖豆腐的张婶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这玩意儿能录我家小孙子背唐诗不？他昨天刚会念‘床前明月光’。”哈达尾巴卷住她的袖口，能量环轻轻触碰盒子边缘，苔藓瞬间舒展成透明薄膜，映出张婶家厨房的炊烟。

“电影里都是骗猫的。”哈达用爪子拍了拍自己肚皮，蓝毛下隐约可见能量核心的微光，“我们连地球的辣椒都打不过——汪鸣昨天被辣得尾巴冒火星。”周围摊贩哄笑起来，卖鱼的王大叔往他篮子里丢了条活蹦乱跳的鲫鱼：“给红狗补补！听说外星狗不兴吃淡水鱼？”

菜市场的夕阳把哈达的影子拉得老长，蓝毛上的红绳跟着尾巴摇晃。刘彩霞突然把苔藓盒贴在胸口，围裙口袋里的老年机正播放着豫剧《穆桂英挂帅》。“你们记完了……”她抬头看向鸽群掠过的天空，“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金属盒突然发出轻响，苔藓自动卷成枚吊坠。哈达把它挂在刘彩霞脖子上，吊坠在皱纹间的凹陷处投下 tiny 星云：“等星际博物馆开新展，你们的‘日常’会是最受欢迎的展品。”远处传来汪鸣的抱怨：【哈达！你把能量环当手电筒用了？我在炖萝卜汤！】

收摊的三轮车碾过石板路，哈达叼着鲫鱼往回跑，尾巴扫过满地菜叶子。经过包子铺时，老板娘塞给他个刚出炉的糖三角：“给小汪的，加了双倍桂花蜜。”蓝猫鼻尖沾着糖霜，忽然觉得地球的“生态环境”里，最值得记录的不是山川湖海，而是当刘彩霞摸着他耳朵说“下次来给你们留刚腌的糖蒜”时，那种从尾巴尖暖到能量核心的感觉。

巷口的流浪猫们追着他跑，哈达跳上围墙时回望，菜市场的灯火正次第亮起，像撒在夜空中的碎钻。通讯器在口袋里震动，元老发来消息：【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你们确定在记录生态而非谈恋爱？】蓝猫耳尖发烫，却在看见汪鸣站在路灯下的身影时，尾巴卷成了个温柔的弧——有些星际法规，大概就是用来被毛茸茸的爪子踩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