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院落，午后的阳光，青砖地投下细碎的光斑。
你倚在藤椅靠背里，指尖轻搭在白瓷咖啡杯上，杯沿一抹淡淡的口红印。刘雄武坐在对面，手里盘着两枚核桃，正和发叔低声说着什么。
你偶尔应一两句，嗓音低懒，像午后晒透的猫。
刘振东有时候会喊你小懒猫。
刘振东一身警服出现在自己走廊，手里捏着张报纸，目光从父亲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你手边那杯咖啡上。
他没说话，径直走过去，端起杯子，唇恰好压在你留下的印子上，一饮而尽。
还没等你们说话，刘振东把报纸放在你们面前，问父亲是不是他干的。
你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又很快敛去。
父子二人争执起来，刘振东直接给刘雄武上手铐，你没说话，只是坐着看着这一切。
发叔从中调和，说刘雄武错了，刘雄武马上认错，发叔还劝刘振东。
“发叔。”你忽然然开口。
你声音不重，却让院子里倏地一静。
你站起身，站在刘振东面前，伸手拿起报纸。纸页在她指间簌簌轻响，却没人敢拦。
“你爸是我请去的。”你抬眸看他，语气淡得像在聊今日天气，“若按程序走，那家人连公道都等不到。”
刘振东盯着你，目光沉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知道。”她唇角微扬，“所以呢？”
“我做的事我承认。”你伸手。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里像有无形的弦绷紧。
最终，刘振东先移开视线，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
“下不为例。”他低声道。
你轻笑一声，将报纸折好，塞回他警服口袋。指尖似有若无地蹭过他胸口，一触即离。
“咖啡苦了。”刘振东转身往外走，语气随意，“下次记得加糖。”
发叔和刘雄武交换了个眼神，一个摇头，一个叹气。
这俩人，真当别人看不出来？
父子对峙，空气凝滞。
刘振东一身警服笔挺，眉宇间压着冷意，转身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他忽然伸手，扣住你的手腕
“送送我。”声音不高，却不容拒绝。
你挑眉，却也没挣，任由他拉着往外走。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刘雄武的声音
“等等。”
老爷子端着一盘雪白的发糕，缓步走近：“儿子吃糕。”
糕体松软，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手工现蒸的。
刘振东脚步一顿，回头怒气更大指着刘雄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糕是从哪里来的。你帮她杀仇人，她打了锅糕，来报答你。”
刘雄武略带哄儿子的语气解释着。
你突然甩开刘振东的手，他的手一直拉着你的手。
刘振东朝你的方向看了一下，向前一步他盯着父亲，一字一句：“别再在我的辖区闹事，否则我亲手抓您坐牢。”
话音未落，刘振东突然攥紧你的手，十指相扣，转身就走。
你被他拽得再也甩不开刘振东的手，回头冲刘雄武递了个眼神：“叔，别急，我劝劝他。”
刘雄武还没开口，刘振东已经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拉着你出了刘公馆。
午后，街市热闹，阳光正好。
你咬着糖葫芦，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刘振东两手拎满纸袋跟在后面——桂花糕、杏仁茶、糖炒栗子……全是你半路买的零嘴。
“刘振东，”你回头，指了指街角新开的甜品铺，“我要吃那个。”
刘振东叹气，认命地掏钱包：“你今天是打算把我吃破产？”
你挑眉：“怎么，刘警官工资不够养我？”
刘振东低笑，凑近你耳边：“养你一辈子都行。”
你白他一眼，转身进店，留刘振东付钱。
路边的插曲
傍晚，两人拎着东西往警局走。刘振东手里是罐装咖啡，你拎着最后一份刚出炉的核桃酥。
路过巷口的时，老板娘热情招呼：“刘警官！新到的‘茶’，看看不？”
刘振东脚步一顿，你也跟着停下。
你瞥了眼半掩的纱帘后隐约的人影，唇角微扬：“男人果然都好色。”转头对老板娘道，“可得给刘警官挑两个漂亮的。”
刘振东皱眉，直接问老板娘身旁的姑娘：“自愿的？”
老板娘干笑：“哎哟，刘警官说笑了，其他的哪敢啊……”
“是吗？”他眼神冷下来，“做生意就好好做，不好好做警察会收拾你。不守道义，坑害同乡，山海帮更饶不了你。”
老板娘笑着说知道了。
你轻笑，故意添火：“刘振东，你这么严肃，吓着人家姑娘了。”
刘振东忽然转头看你，语气认真：“其实我喜欢脾气爆的。”
“比如？”
“比如”刘振东盯着你的眼睛，“施雁卿本人。”
你耳根一热，甩手就走：“神经病！”
刘振东笑着追上去，把自己的手塞进她空着的那只手：“跑什么？核桃酥要凉了。”
你们俩拎着这些到了警局，刘振东用英文说咖啡来了，警官们都凑过来，你也把核桃酥给警官们分。
就剩下最后一杯咖啡和最后一块桃酥了。
苟警官问，“当然是给你们的啊。”你把核桃酥给苟警官，刘振东也说咖啡是给大家的。
苟警官受宠若惊，捏起桃酥咬了一口，酥皮簌簌掉渣：“香！施小姐买的？比东街老字号还地道！”
你抱臂靠在桌边，唇角微扬：“刘振东付的钱。”
刘振东看苟警官美滋滋啃着桃酥再看看你站在一旁，神色慵懒。
苟警官冲他咧嘴笑：“刘警官，施小姐给的桃酥，绝了！”
刘振东挑眉，非但没恼，反而一脸得意：“那是，小懒猫挑的能差？”
苟警官一愣，没想到刘振东是这个反应。这桃酥突然有点不香了…
你轻哼一声：“得意什么？又不是你做的。”
刘振东走到你身边，顺手接过你手里的水杯，指腹不经意蹭过你的指尖：“我付的钱，四舍五入也算我买的。”
苟警官看着两人之间那股旁人插不进去的气场，突然觉得嘴里的桃酥有点噎。
他干笑两声：“那什么……刘警官，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报告没写……”
刘振东头也不抬：“嗯，去吧。”
苟警官溜得飞快，临走前还听见刘振东低声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继续‘养你’。”
你的回应是一记肘击，和刘振东闷闷的笑声。
而一旁办公桌上，刘振东的水杯沾满你的口红印…
警局走廊，阿七进来，脸色煞白。
“少爷！施姐！”
刘振东不喜欢别人喊他少爷。
阿七说老大被害，刘振东以为再开玩笑，阿七的样子愈发凝重。
你按住刘振东的手腕，冷静道：“阿七，带路。”
马路…
刘雄武的尸体静静躺在正中，面色灰白，胸口一道狰狞刀伤，血迹早已干涸。
发叔看到你们来老泪纵横，拦着你们。
刘振东看到刘雄武就这样躺在，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他一步步走过去，膝盖重重砸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抚过父亲冰冷的脸。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吼，像受伤的野兽，泪水也顺势而下。
你站在他身后，鼻尖发酸，轻唤：“振东……”
刘振东没有回头，只是突然伸手，将你狠狠拉进怀里。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泪水浸湿你的肩头，却一声不吭。
片刻后，他松开你，头也不回地走出。
你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阿七红着眼问：“施姐，现在怎么办？”
你盯着刘振东离去的方向，声音冷得像刀：“血债血偿。”
灵堂尚未点灯，天光未亮，一片冷寂的青灰色。
你站在刘振东面前，帮刘振东把素衣重新穿好，他任由你将素白的衣衫一层层套上他的身体。
你系衣带时，指尖很稳，呼吸却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刘振东低头看你，忽然抬手抚上你的脸颊，拇指轻轻蹭过你眼下那一小片青黑。
“你熬了几夜？”他问。
你没抬眼：“没数。”
刘振东指尖微顿，忽然低声问：“如果死的是我……你会哭吗？”
刘雄武死的时候，你只是鼻子发酸，并没有落泪。
你系衣带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继续，语气平静：“不会。”
刘振东笑了：“不会也好。”
你终于抬眸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晨光未至的晦暗。
“如果我有个什么，”他拇指摩挲你眼角，声音轻得像怕惊碎薄冰，“你得好好活着。”
你盯着刘振东看了片刻，忽然拽住寿衣前襟迫使他低头：“刘振东，”你一字一句道，“你死了，我就把你的仇家全送下去陪你。”
“一个，都，别，想，逃。”
寿衣的系带在你手中勒紧，像一句无声的诅咒。
刘振东瞳孔微缩，把你抱在怀里，像是揉进骨子里。
灵堂外传来脚步声，刘振东松开你，他抚着你的脸颊。
“记住了，”刘振东抵着你额头说，“我若死，你得活着折磨那些人这才算给我报仇。”
你冷笑，替刘振东理平寿衣最后一道褶皱：“那你最好长命百岁。”
出殡抬棺这些事女眷不能在，你便去陪洪颜，洪颜对刘雄武的葬礼没有多少留念，要求都烧了，你能理解，一个会打老婆的男人，你没有多少好感。
阿七说着发叔要求挂到五七，洪颜声音不大，一字一句说耽误了时间，大嘴巴抽他，阿七这才闭嘴，而你在洪颜身后偷笑。
洪颜看到了老情人程恢，郑秋要来找程恢了，刘振东去送程恢，你陪着洪颜。
郑秋带的人来了刘家到处搜查，洪颜站在楼上看着郑秋，郑秋一愣，他在洪颜身旁看到了你，长发盘起，穿着时尚的衣服，像极了那个人。
郑秋不敢相信，怎么会…在刘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