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被揉碎的棉絮缠绕在农家院的屋檐下,丁程鑫第三次抬手看表,金属表盘折射的冷光刺得他眯起眼。
原计划三天的行程已经过去大半,而躺在西厢房里的严浩翔,却像是被时间遗忘的人——自那日被神秘绿光灼伤后,他已沉睡整整一天一夜。
"再这样下去,必须送医院。"张真源攥着手机在走廊来回踱步,屏幕上紧急呼叫界面的光标不停闪烁。
他后颈沁出细密的汗珠,想起干妈临走前反复叮嘱"照顾好浩浩"的话语,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贺峻霖跪坐在床边,指尖悬在严浩翔眉心三寸处,青白色灵力在指缝间流转。
少年清秀的眉眼拧成结,垂落的发丝间隐约可见若隐若现的符文。"他的灵脉在自主运转。"贺峻霖突然开口,惊得张真源猛地抬头,"就像...在吸收某种能量重组身体。"
宋亚轩蜷缩在角落的竹椅上,苍白的脸色比窗外的晨雾更显黯淡。
昨夜他疯狂寻找刘耀文的残影,却只在混沌中触到一片虚无。此刻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与刘耀文交握时的灼热感。
马嘉祺倚着门框,深邃的眼眸映着屋内的景象。自从父亲的事发生后,他刻意将自己隔绝在人群边缘,却不由自主地关注着每一个人的变化。
严浩翔平稳的呼吸声与贺峻霖凝重的神情形成诡异的平衡,让他想起老家祠堂里那些被香火熏黑的古老壁画。
"或许我该说点什么。"张真源突然将手机塞回口袋,喉结艰难地滚动。他的目光掠过沉睡的严浩翔,落在贺峻霖专注的侧脸上,"你们知道吗?我和浩浩能遇见,全是因为一场意外。"
记忆的闸门被推开,十二岁的暴雨天在张真源眼前重现。浑身湿透的他蜷缩在福利院墙角,看着严母撑着伞向他走来。那时的严浩翔躲在母亲身后,眼神像受惊的幼兽般警惕——那是张真源第一次见到这个苍白瘦弱的少年。
"刚到严家时,他连话都不会说。"张真源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直到某天他偷翻我的书包,看到我画的漫画。从那以后,他开始缠着我教他画画,缠着我讲外面的故事..."
贺峻霖的指尖微微颤抖,灵力波动出现瞬间紊乱。他突然想起初见严浩翔时,对方藏在冷硬外表下的炽热眼神——那种渴望被理解的孤独,竟与他在无数个修行深夜里的心境如此相似。
"严阿姨知道,是我带他走出了那段黑暗。"张真源苦笑,"所以这些年她待我像亲生儿子。我和浩浩...早就比亲兄弟还亲。"他望向贺峻霖,目光中带着某种复杂的审视,"但我能感觉到,你和他之间的羁绊,比我们更特别。"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严浩翔绵长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宋亚轩突然站起身,单薄的身影在晨光中摇摇欲坠:"刘耀文也是...昨天在混沌空间,我们明明触碰到了真相,可那道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咽喉。
丁程鑫终于迈步走进房间,篝火照过的侧脸染上几分凝重。
他想起严浩翔被绿光灼伤前,那些诡异同步的光点。
或许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他们每个人就已成为某个精密棋局中的棋子,而棋盘的另一端,藏着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
贺峻霖收回灵力,掌心浮现出一枚泛着微光的符篆。
他轻轻覆在严浩翔心口,低声道:"再等十二个时辰。如果到那时还不醒..."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发出急促的鼓点。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沉睡的严浩翔——他的睫毛突然颤动,一滴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贺峻霖为他擦拭身体的帕子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而在意识深处,化作白狼的严浩翔正向着绿光尽头狂奔,那里,一只小白兔的身影若隐若现,耳畔回荡着熟悉又陌生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