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严浩翔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在瞒我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任务出了问题？”
贺峻霖的眼神闪烁着，下意识地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可那道印记却像是有生命般，在他的皮肤下越发光亮。
“真的没什么，”他避开严浩翔的目光，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刚醒，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严浩翔伸手按住了肩膀。
就在指尖相触的瞬间，贺峻霖猛地僵住了。
他看着严浩翔清明的眼神，看着他眼底不再有丝毫迷茫的锐利，突然意识到一个被狂喜淹没的事实——严浩翔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空洞，他的瞳孔在阳光下折射出清晰的光，那是真正清醒的证明。
“你……”贺峻霖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猛地抓住严浩翔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醒了？完全醒了？不是短暂的意识回光？”
严浩翔挑眉，刚想追问“回光”是什么意思，却见贺峻霖突然像被点燃的烟火，瞬间从刚才的脆弱里挣脱出来。
他几乎是跳着站起来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醒了！你真的醒了！”贺峻霖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不听使唤，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
他完全忘了刚才的掩饰和委屈，嘴里念念有词，语气里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太好了！丁哥！我要告诉丁哥！”
电话很快接通了，贺峻霖对着听筒语无伦次地喊着：“丁哥！严浩翔醒了！他彻底醒了！宋亚轩的眼睛有救了！我们找到女贞子了！回去找到老者就能触发新任务，拿到剩下的药物，亚轩的眼睛一定能治好！”
他兴奋地踱着步子，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把积压了许久的焦虑和期待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让他此刻的模样看起来鲜活又明亮，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严浩翔始终没有说话。
严浩翔站在原地，看着贺峻霖雀跃的背影，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心疼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探究。
宋亚轩的眼睛？女真子？老者？新任务？这些陌生的词汇像碎片一样散落，拼凑出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轮廓。
贺峻霖口中的“上一世”是什么意思？那道印记背后藏着怎样的秘密？
为什么他醒来后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的状况，而是这些听起来像是某种计划的事情？还有刚才那瞬间的心疼，到底是源于何处？
无数个疑问在心底翻涌，严浩翔的目光落在贺峻霖手腕上那道逐渐隐去的印记上，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
阳光在他眼底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而湖面之下，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苏醒，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即将冲破水面。
贺峻霖还在对着电话那头兴奋地规划着未来，完全没察觉身后那道目光已经变了质。
他沉浸在计划终于能推进的狂喜里，却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已经在严浩翔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而这颗种子，正随着他每一句激动的话语，疯狂地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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