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姑婆的后事忙，我特意买了些点心和水果，去了陈奶奶家。她家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种了几盆兰草，开得正好。

“陈奶奶，我来看您了。”我站在门口，轻声喊道。

陈奶奶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看见是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哎呀，是小X啊，快进来坐。”

我进了屋，屋里光线有些暗，但很整洁。屋子中间放着一张老旧的方桌，桌上摆着一个搪瓷杯子。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都是陈奶奶年轻时候的。

坐下后，我跟陈奶奶聊了些家常，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巷子里有没有什么变化。陈奶奶慢悠悠地回答着，声音有些沙哑。

聊了一会儿，我试探性地把话题引到了李叔和林姨身上。“陈奶奶，上次在姑婆家灵堂，看到李叔他们了。感觉他们好像不太开心啊。”

陈奶奶端起搪瓷杯子，喝了一口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眼神飘向了窗外，仿佛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老李家啊……他们家这些年，不容易。”

“是生病的事儿吗？”我问道。

陈奶奶摇了摇头：“生病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们家啊，摊上点事儿。具体是什么事儿，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自从那事儿以后，就变了。”

“变了？怎么变了？”我追问。

陈奶奶又叹了口气：“以前的老李啊，多精神的一个人，拉二胡的时候，脸上都是笑。他拉的《月牙五更》，整个巷子都能听见，那琴声啊，带着感情的，听着心里舒坦。林妹子呢，虽然话不多，但总是一副安安心心的样子。他俩啊，就像那二胡的弦和弓，配合得默契。”

“可现在呢？”

“现在啊……”陈奶奶停顿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同情，也有一些说不出的畏惧。“现在的老李啊，整个人都蔫了，眼睛里没有光。林妹子呢，看着比以前更瘦了，眼神也总是躲躲闪闪的。他们家那个孩子……唉。”

“孩子怎么了？”

“那孩子啊，”陈奶奶的语气更低沉了，“以前多活泼的孩子，现在就跟个小木头人似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去玩儿。整天就闷在家里。”

“是因为他爸爸生病吗？”

“不全是。”陈奶奶摇了摇头。“那孩子啊，好像……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跳，陈奶奶这话里有话。我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同时，一股莫名的寒意也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陈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陈奶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小X啊，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我愣住了。虽然我平时听过不少神神叨叨的故事，但让我说信不信，我真没想过。

“我……我不知道。”我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