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听过昨晚琴声的人都知道，那绝对不是“拉了会儿琴”那么简单。

从那天以后，李叔家就彻底变了。李叔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几乎不再拉琴了。林姨也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那个儿子小明，更是变得胆小怯懦，整天躲在大人身后。

巷子里开始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人说，李叔在雨夜拉琴的时候，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人说，那把老二胡里住着一个不甘的亡魂。还有人说，是李叔生病后心生怨念，引来了邪祟。

陈奶奶说，她也听过那些传言，但她并不全相信。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天下午，天气很好，陈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李叔家的门开着，小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玩儿。陈奶奶无意间瞥了一眼，就看见小明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看不清是什么的物件，正对着空气说话。

那场景很怪异。小明的声音很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表情却很认真，仿佛对面真的站着一个人，在跟他交流。

陈奶奶觉得不对劲，她喊了一声：“小明，你在跟谁说话呢？”

小明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屋里。

从那天以后，陈奶奶就开始留意李叔家的情况。她发现，小明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或者在屋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候，她甚至能听到屋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对话声，但听不清内容，而且那对话声听起来不像是小明一个人的声音。

最让陈奶奶觉得不安的是，有时候她会听到李叔家里传来二胡的声音。但那声音很轻很轻，而且总是在深夜里响起，听着像是在低泣，又像是在倾诉。更奇怪的是，那琴声听起来，并不全是李叔的风格。

陈奶奶说，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趁着白天李叔和林姨出门的时候，去了他们家。她想看看那把二胡到底有什么问题。

她进了屋，屋里有些阴冷，即使是白天也感觉不到阳光。那把老二胡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陈奶奶走过去，想摸一下那把二胡。可当她的手刚要碰到琴弦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

她站在那里，心里直发毛。她感觉到，这把二胡，这间屋子，都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陈奶奶匆匆离开了李叔家，回到自己屋里，心跳还在加速。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轻易去李叔家了，即使遇到李叔和林姨，她也尽量避开，不敢多说什么。

“那您觉得，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听得入了神，忍不住问道。

陈奶奶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看向了我姑婆家所在的那个方向。“我听巷子里的人说啊，老李家那个儿子，他能看见……能看见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他能看见鬼？”我低声问道。

陈奶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