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二胡呢？跟鬼有关系吗？”
“唉，”陈奶奶叹了口气，“这事儿啊，说来话长。听说啊，那把二胡以前的主人，也是个拉二胡的，死得挺惨的。有人说，他的魂魄就附在了这把二胡上。”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传言是真的，那李叔家岂不是……
陈奶奶继续说：“自从那个雨夜以后，小明就变得不一样了。他能看见那个附在二胡上的东西。一开始，那个东西好像只是想让老李继续拉琴，用琴声来倾诉它的冤屈。可后来……后来好像变了。”
“怎么变了？”
“那东西啊，好像越来越依赖小明了。”陈奶奶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小明整天跟它待在一起，听它说话，陪它玩儿。慢慢地，小明也变得越来越像它了。”
“像它？像谁？”
“像那个死去的拉二胡的人。”陈奶奶说。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小明瘦小、眼神空洞的样子，跟陈奶奶描述的“小木头人”很像。难道那个附在二胡上的亡魂，正在慢慢侵蚀小明的身体和意识？
“那李叔和林姨呢？他们知道吗？”我问道。
“他们知道。”陈奶奶说，“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他们心里比谁都难受。可是……他们好像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无能为力？他们没想办法吗？”
“想了。”陈奶奶说，“请过神婆，也请过道士。可都没用。那东西好像很强，赶不走。”
“而且，”陈奶奶的语气更加沉重，“他们好像也害怕了。”
“害怕？”
“害怕那个东西。”陈奶奶说，“也害怕自己的儿子。”
这句话像一根冰锥，刺进了我的心里。害怕自己的儿子？这得是多绝望的父母，才会害怕自己的孩子？
我沉默了。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李叔和林姨来我姑婆家灵堂的时候，神色会那么黯淡和别扭了。他们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生活的重压，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陈奶奶的故事讲了，但我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我看着窗外，巷子里依然是宁静的景象，行人稀少，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可在我听了陈奶奶的故事后，这条老巷，在我眼里似乎也变得有些阴森起来。
我告别了陈奶奶，漫无目的地走在巷子里。我走到“雅音琴行”门口，那扇小小的门紧闭着，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堆满了各种乐器，有二胡、琵琶、古筝，还有一些西洋乐器。屋子里光线很暗，仿佛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我不知道如果我进去，会不会听到那把老二胡的声音，会不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我决定再去李叔家附近看看。我沿着巷子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李叔家门口。他们家的门半开着，院子里空空的，没有看到小明的身影。
我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阵低低的二胡声。那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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