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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折腰:鹤唳九天

初夏的阳光把后园晒得暖烘烘,乔妩蹲在青石板花畦边,指尖掐下片锯齿状的败酱草。草汁染绿了指甲,混着泥土腥气钻进鼻腔,她忽然想起三年前替魏劭包扎箭伤时,这味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上,他疼得闷哼却偏要说"不碍事"的模样。身旁的小藤筐里,魏弘正挥舞着小胖手抓草叶,藕节似的胳膊上沾着碎叶渣,活像只偷啃菜苗的小土拨鼠。

乔妩弘儿,这是艾草

乔妩挑出株带绒毛的草茎,凑到儿子鼻尖,乔妩闻闻,是不是像阿娘药庐里的味道?

婴儿肉嘟嘟的脸颊皱成包子,小鼻子使劲嗅了嗅,忽然张开没牙的嘴去啃草叶,逗得乔妩连忙把草茎抽走,指腹蹭过他流着口水的下巴,触到那层细密的胎毛,心尖软得像泡在温水里。

月亮门忽然传来甲叶轻撞的声响,乔妩抬头看见魏劭牵着匹矮脚马进来,马鞍上还绑着副缩小版的弓箭。他卸了头盔,乌发用皮绳松松束着,鬓角那撮白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那是当年为她采药摔下山崖时急出的痕迹,如今却成了儿子最爱揪着玩的"银线"。

魏劭刚在演武场看见这小马驹

魏劭把缰绳递给跟出来的乔蛮,伸手去抱魏弘,却被儿子嫌弃地扭开身子,小肉手还紧紧攥着乔妩衣角,魏劭嘿,臭小子,爹刚打了野兔给你熬汤呢!

他作势要挠孩子痒痒,却被乔妩拍开手背。

乔妩刚教他认草药呢,满身都是汁儿。

乔妩替魏弘擦去脸上的草渍,指尖触到儿子后颈的软窝,忽然想起昨夜魏劭替她揉按旧伤,指尖划过她肩窝疤痕时,哑声说的那句"等弘儿大点,带他去冀州看乳母种的蒲公英"。那时帐外春雨沙沙,帐内烛火摇曳,他掌心的温度比暖炉更熨帖。

魏劭挑眉,故意把脸凑近弘儿:魏劭小子,爹教你骑马好不好?像爹这样——

他模仿拉弓的姿势,甲叶哗啦作响,吓得小马驹打了个响鼻。弘儿却咯咯笑起来,小胖手去抓他爹的胡茬,倒把魏劭逗得直乐,顺势将儿子扛在肩头,往演武场方向走。

乔蛮牵着小马跟在后面,发间桃木簪子晃悠着,簪头雕的并蒂莲早被岁月磨得光滑。乔蛮昨儿学堂里的姑娘们说,要给弘儿绣个箭囊呢

乔妩伸手替魏劭理了理歪斜的皮绳,袖口沾着的墨渍还未洗去,乔蛮用最好的云锦,再嵌上珍珠...

话音未落就被乔妩打断:乔妩你呀,又惯着他们,粗布就行了,免得孩子从小养娇气。

演武场的沙地上,魏劭把弘儿架在小马背上,自己半蹲着扶着马鞍。小家伙兴奋得直踢腿,小靴子差点蹬到魏劭下巴。魏劭看好了,这是握缰绳的手势,

魏劭手把手教着,忽然瞥见乔妩站在廊下望着他们,阳光落在她素色裙裾上,药篓里的艾草被风吹得簌簌响,像极了当年在冀州初见时,她蹲在溪边浣纱的模样——那时他奉母命去接替嫁的新娘,却在芦苇荡里看见个挽着裤脚的少女,发间沾着蒲公英,眼里有星光。

"阿娘——"

奶声奶气的呼唤突然撞进耳膜,魏劭猛地回头,看见弘儿正扭着身子朝乔妩伸胳膊,小脸上满是急切。乔妩手里的药篓"哐当"落地,艾草撒了满地,她快步上前抱起儿子,心跳得像擂鼓。这是弘儿第一次清晰地喊出"阿娘",比任何良药都更让她心尖发烫。

魏劭嘿!臭小子!

魏劭蹭地站起来,甲叶撞得叮当响,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委屈,魏劭爹教你骑马半天,你就会喊娘?

他凑到弘儿面前,故意板起脸,魏劭喊爹!不然不给你野兔汤喝!

弘儿被他凶巴巴的样子逗得直笑,却把脑袋埋进乔妩怀里,小身子缩成一团,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偷看他爹。乔蛮在旁笑得前仰后合,桃木簪子差点掉下来:乔蛮姐夫这就吃醋啦?谁让阿姊给弘儿喂药时,比你拉弓还温柔呢!

魏劭我哪里不温柔?

魏劭梗着脖子反驳,却在看到乔妩含笑的眼睛时,声音不自觉软下来,魏劭当年在冀州,我给她摘的莲蓬...

乔妩好啦好啦

乔妩打断他,指尖蹭过弘儿湿润的眼角,乔妩快去把野兔炖上,弘儿该饿了。

魏劭哼了声,却还是乖乖去解马鞍上的猎物。乔蛮牵着小马去饮水,念安不知从哪冒出来,非要骑到魏劭脖子上揪他的白头发。后园里顿时乱作一团,小马的嘶鸣、孩子的笑闹、魏劭假装生气的呵斥,混着药香与烤肉的烟火气,织成张暖烘烘的网。

乔妩抱着弘儿坐在廊下,看儿子抓着她的发丝往嘴里塞。阳光穿过葡萄架,在孩子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忽然想起初到魏郡时,百姓朝她扔烂菜叶,骂她是乔家细作;想起乔蛮逃婚时,抱着包袱整夜发抖;想起魏劭为她挡箭,鲜血染红了她的嫁衣——那些浸着血与泪的过往,此刻都化作了儿子掌心的温度,暖得让她想落泪。

"阿娘..."弘儿抬起头,小手指着药篓里的艾草,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乔妩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鼻尖蹭过他柔软的胎发,忽然觉得腕上那道替魏劭挡箭的疤痕,也随着这声"阿娘",化作了绕指的柔肠。

魏劭端着炖锅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油渍,看见乔妩抱着孩子笑得温柔,故意把锅子晃得哗啦响:魏劭小子,看爹给你炖的兔汤!比你娘的草药好喝多了!

弘儿却把脸埋得更深,只露出个小屁股对着他爹,逗得乔蛮和念安笑作一团。

乔妩行了,快把汤放下

乔妩接过炖锅,指尖触到魏劭掌心的厚茧,乔妩看你,围裙都系反了。

她伸手替他整理,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那只握惯长枪的手,此刻小心翼翼地圈着她的手,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后园的风卷起药香,吹得葡萄叶沙沙作响。乔妩看着魏劭笨拙地给弘儿吹汤,看着乔蛮教念安辨认草药,看着小马驹在草地上撒欢,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比任何权谋争斗都更值得。那些曾经的血海深仇,那些替嫁的无奈委屈,都在这声"阿娘"的呼唤里,化作了绕梁的饭香,和满庭的欢声笑语。

弘儿终于肯尝了口兔汤,烫得直吐舌头,却又伸着小勺子要再吃。魏劭得意地挑眉,却被乔妩瞪了眼:乔妩小心烫着!

她接过汤勺,耐心地吹凉,一勺勺喂给儿子,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镀上层温柔的金边。

魏劭靠在廊柱上看着她,鬓角的白发被风吹起,眼里的笑意比阳光更暖。他想起初遇时她的倔强,想起她挡箭时的决绝,想起她在药庐里熬药的背影——原来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也抵不过她喂孩子时的轻声细语;最坚固的铠甲,也比不上她怀里那团暖烘烘的小生命。

真好,他想,这岁月绵长,终是让他们从血火里走来,在这后园的药香与饭香里,寻到了最安稳的归宿。而那声奶声奶气的"阿娘",便是这和平年代里,最动人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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