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全是。"王明试图解释，"想象一下，我们的人生是一本书，但这本书被设计成循环阅读的，最后一页连接到第一页，没有真正的结束。而我们，作为书中的角色，并不知道这一点。"

李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即使是这样，难道我们此刻的感受就不真实吗？难道我们的选择就没有意义吗？"

"有意义的前提是真正的选择。"王明低声说，"如果我们只是在预设的轨道上运行，那么选择就是幻觉。"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王明没有回答。李梦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不，你不能这样做！无论你在想什么疯狂的事，都停下来！"

"我需要知道真相。"王明轻声说，"如果我是对的，那么这个循环必须被打破。"

两天后，王明没有出现在实验室。林教授派人到他家里寻找，发现门锁着，无人应答。破门而入后，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电脑屏幕上留着一封电子邮件：

"如果我成功了，你们将永远不会读到这封信，因为这个循环将被打破。如果你们正在读这封信，那么请销毁那个装置和所有相关数据。有些真相，人类还没准备好面对。"

警方展开了全城搜索，但没有找到王明的踪迹。

2013年6月8日下午，一群刚刚高考的学生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准备去对面的网吧庆祝。突然，左边一辆银色福特轿车失控，朝着路边的商店冲去。

车里的驾驶员——一个33岁左右的男子——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就在撞击的瞬间，他的目光与路边一个17岁少年的眼睛相遇。

少年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唤醒又遗忘。

车辆撞毁，驾驶员当场死亡。警方随后确认他是一名量子物理学家，名叫王明。

事故发生的当晚，全市的计算机网络突然经历了一次罕见的同步崩溃，持续了整整七分钟。许多人报告说，在那七分钟里，他们看到屏幕上出现了奇怪的图像和数据流，仿佛某种密码或信息。

更奇怪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城市里的居民开始报告各种奇怪的"记忆错位"现象——人们回忆起从未发生过的事件，或者对已发生的事件有全不同的版本。

随后，这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那个17岁的少年——也叫王明——偶尔会梦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告诉他："循环已经打破，新的分支已经创建。这一次，选择一条不同的道路。"

当他醒来时，总会忘记梦的内容，只记得一种莫名的释然感。在某个平行宇宙中，或许还有另一个王明，正站在更高维度的视角，注视着无数可能性分支中的这一条，微笑着见证着自己终于创造的真正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