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空着的下铺，开始整理行李。寝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除了李壮和王雷偶尔的对话声，就只剩下赵默那里传来的手机按键声。
“这宿舍真他娘的阴森。”王雷突然说了一句，打断了沉默。
李壮附和道：“可不是嘛，老楼就是老楼，总觉得凉飕飕的。”
我抬头看了看寝室，房间不大，摆着四张上下铺的铁床，墙壁是泛黄的，角落里还有蜘蛛网。衣柜和桌子都是很旧的木头制品，上面能看到很多划痕。整个寝室给人一种老旧、压抑的感觉。
“听说这楼以前死过人。”王雷压低了声音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李壮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我听说这楼封了十几年呢。”
王雷嘿嘿一笑：“当然是真的，我听高年级的学长说的。就在三楼，好像就是咱们这层。”
我心里又是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赵默。他依然低着头玩手机，仿佛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据说死的是个学汽修的。”王雷继续说道，“就在宿舍里上吊死的，死相特别惨。”
李壮搓了搓胳膊：“别说了别说了，怪吓人的。”
王雷来了兴致：“吓什么？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过听说死后出了点邪乎事儿，他死的那个寝室，后来住进去的人都出事儿了。”
“什么邪乎事儿？”李壮好奇地问。
“嘿，就说住进去的人，晚上总能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声音，有时候东西还会自己动。”王雷绘声绘色地说着，“后来学校没办法，就把那间寝室彻底封了，连门牌号都抠掉了。”
我皱了皱眉，问道：“那我们这间寝室呢？是以前出事儿的那间吗？”
王雷和李壮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学校没说。”
赵默这时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没有焦距。那种眼神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一样：“不是。”
我一愣，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是那间。”赵默重复了一遍，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他突兀的回答让我更加困惑。我看向李壮和王雷，他们也一脸茫然。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汽修专业的课程很枯燥，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间里捣鼓那些冰冷的机械零件。白天在学校里，有老师和同学，感觉还好。但一回到宿舍，那种压抑感又会笼罩过来。
寝室里，李壮和王雷很活跃，整天插科打诨，说笑打闹。只有赵默，始终安静得像一团空气。他很少说话，也很少和我们交流。吃饭的时候，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去食堂，或者干脆不吃。睡觉的时候，他总是最后一个上床，最早一个起床。
我注意到他几乎不怎么睡觉。熄灯后，我有时半夜醒来，都能看到他坐在床边，或者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有几次，我假装睡觉，偷偷观察他。他会长时间地凝视窗外，或者盯着天花板看，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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