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华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出国一段时间，散散心。"
"然后呢？"
"然后？"我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是新的开始吧。离开过去，向前看。"
徐淑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沈月，你比我强。当年如果是我处在你的位置，我可能会选择更极端的报复方式。"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是啊。"徐淑华叹息，"我这一生，争争抢抢，到头来却发现最重要的东西都失去了。我的丈夫早逝，儿子性格扭曲，家族事业也岌岌可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贪婪，不去打压你父亲的公司，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也许吧。"我轻声回答，"但过去的事无法改变。"
"是啊，无法改变。"徐淑华闭上眼睛，"沈月，原谅我吧，就当是可怜一个将死之人。"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让我恨之入骨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副病弱的躯壳。复仇的快感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虚。
"愿您安息。"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大宽容。
离开医院，我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十五年的恩怨，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那天晚上，林婉陪我收拾行李。
"你真的决定了？要一个人去国外？"她问。
"嗯，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我将一件毛衣折好，放进行李箱，"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总是被仇恨和计划填满每一天。现在一切结束了，我想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理解。"林婉帮我整理着衣物，"但我会想你的。"
"我们可以常联系，你也可以来看我。"
"嗯。"林婉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我，"沈月，你后悔吗？这一切。"
我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后悔。不是因为复仇成功带来的快感，而是这个过程让我变得更强大，也更了解自己。我终于不再是那个被命运摆布的小女孩了。"
"那就好。"林婉笑了，"走得开心点，别忘了常联系。"
"当然。"我拥抱了她，"谢谢你，婉姐，没有你，我不会走到今天。"
"傻瓜，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这么客气。"
一周后，我登上了前往欧洲的航班。
坐在飞机上，我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从天真少女到复仇者，再到现在——一个终于放下仇恨的女人。
窗外，云层变幻，阳光灿烂。我想起父亲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月儿，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记住，新的一天总会到来。"
是啊，新的一天终于来了。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飞机穿越云层，带我驶向未知的未来。
这一次，我不再被过去束缚，只为自己而活。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徐淑华安静地离开了人世；程震开始了公司重组的艰难历程；所有的恩怨，都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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