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知道那个作坊现在还在吗？"徐映秋眼前一亮。

程羽摇摇头："那么久远的事，哪还能存在？不过..."她沉思片刻，"我记得杭州有个老收藏家，姓陆，对民国时期的工艺品很了解，曾写过一本关于民国工艺的书，里面好像提到过这个作坊。"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但我知道他常去西湖边的一家茶馆，叫'听雨轩'。"

两天后，徐映秋请了假，独自前往杭州。初到杭州，秋意更浓，西湖边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他按照程羽的指引，来到位于湖边的"听雨轩"。

茶馆古色古香，檐角挂着风铃，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听说徐映秋找陆老，笑着指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陆先生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来，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徐映秋点了一壶龙井，静静等待。三点刚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走进茶馆，店主亲自迎上去，搀扶他到那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徐映秋起身上前，恭敬地问候："陆老先生，您好，我是徐映秋，冒昧打扰。"

陆老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徐映秋："小伙子，我们见过吗？"

"没有，是我朋友程羽告诉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您。"徐映秋从包里拿出木梳的照片，"我想请您看看这把梳子，听说您对民国时期的工艺品很了解。"

陆老接过照片，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眼神逐渐变得惊讶："这是蒋家木梳坊的作品，而且是蒋老匠人亲手所制。你从哪里得到的？"

"是我外祖母的遗物。"徐映秋简单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特别提到了木梳底部的那行字。

陆老听，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外祖母姓什么？"

"姓林，闺名叫林念芝。"

陆老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林念芝...这个名字我听过。"他放下茶杯，眼神飘向远方，"蒋家木梳坊在1933年至1937年间特别辉煌，老蒋手艺精湛，又懂得经营之道。不过让他名声大噪的，是一个关于他儿子的传说。"

"什么传说？"徐映秋凑近一些。

"蒋家有个儿子叫蒋文远，是个才子，据说和一位名门闺秀相爱。那时战乱将起，两家商定联姻，却在订婚前夕发生了变故。具体是什么变故，没人知道，只知道蒋文远后来参军去了，再也没回来。"

陆老喝了口茶，继续道："你这把梳子上的字，应该是蒋文远刻的。1934年，正是蒋家与那位闺秀家定亲的前后时间。"

徐映秋心头一震："您是说，我外祖母可能就是那位闺秀？"

陆老摇摇头："这我不敢确定。不过，我有个老朋友，当年是蒋家的徒弟，后来在上海开了家店，或许他知道更多。"

徐映秋追问："他现在还在吗？"

"人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孙女接手了他的店，在上海豫园附近，叫'云槿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