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没说话，只是拔出了剑。

"你恨天策府吧？"他没有逃，反而向我走来，"我知道你，你是七星巫。霍青让你活着，是有所图。"

剑尖指向他的咽喉："你懂什么？"

"我懂的比你多。"他苦笑一声，"我本是天策府的人，后投魔宗，因为我看透了那些所谓正道的真面目。他们口中的邪魔外道，不过是不肯跪拜的异族罢了。"

我手微微颤抖："站住，不要再靠近！"

"杀了我吧，小家伙。"他停下脚步，展开双臂，"但记住，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闭上眼，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带着他的首级回到天策府，霍青很满意，赐我一壶酒。我独自饮尽，却觉得每一口都如同吞下了火焰。那天夜里，我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哭了，像个孩子。

这是我为他们效力的第一天，后面还有更多的日子。我必须学会忍耐，学会等待，因为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2

黑牢里的光线很暗，犯人们三五成群，唯独角落里的那个人，独自一人，无人敢近。

"那是谁？"我问看守。

"三百年前的大魔头，如今被降了法力，关在这里等死。"看守嗤笑，"听说此人杀了天策府上任统领，手段极其残忍。"

我走近了些，借着微光，看清了那人的样貌——英俊的面容，却有一道刀疤从左眼延至嘴角，更添几分狠厉。

"来看笑话？"他头也不抬，声音低沉。

我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了他对面。

两日后，我再次来到黑牢，带了一壶酒。囚犯们眼巴巴地看着我穿过牢房，直至那个角落。

"喝一杯？"我倚墙而坐。

他这才抬起头来，盯着我手腕上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巫族的人？我以为你们已经绝迹了。"

"差不多吧。"我倒了一杯递给他，"你叫什么？"

"吴明。"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又是谁？"

"七星巫。"

他冷笑："天策府的新走狗？"

"被迫的。"我也喝了一口，辛辣滚过喉咙，"我们都是亡族之人。"

那一刻，他的眼神变了，似是在重新审视我。我知道，我找对人了。

每隔三日，我便会带着酒来。起初，我们几乎不说话，只是各自饮酒。后来，他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他曾是天策府的统领之子，却因为爱上了魔宗的女子，遭人陷害，被贬为普通士兵。后来他的爱人被处决，他因此起兵反叛，却最终失败被擒。

"三百年了，"他看着牢房的铁窗，目光穿透黑暗，仿佛在凝视远方，"他们以为我会认错，会忏悔，但我只恨自己不够强，不能手刃仇人。"

我倒了最后一杯酒："霍青的父亲，就是当年处死你爱人的人？"

他猛然看向我，眼中燃起火焰："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但足够了。"我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你想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