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七星巫，都是因为你！"

危急时刻，吴明又一次挺身而出，推开我，自己却被短剑刺中腹部。

"吴兄！"我惊呼。

吴明踉跄倒地，鲜血染红了衣衫。我怒不可遏，一剑刺穿了霍青的胸膛。

"这是为了我的族人！"

霍青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剑，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战斗结束了，但吴明的伤势极为严重。我将他抱起，急忙寻找医者。

"别忙了，"吴明虚弱地笑了，"我的时间到了。"

"不！"我泪如雨下，"你不会死！我不允许！"

吴明握住我的手："听我说，复仇已经成，天策府的恶行已经昭告天下，这就够了。我可以无愧地去见清漪了。"

我摇头："不，你答应过她要好好活着的！"

吴明叹息："有些承诺，注定无法实现。但我死得其所，无憾了。"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交给我："替我……保管好……告诉清漪……我来了……"

随着最后一口气息呼出，吴明永远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宁静的微笑。

·10

三个月后，天策府被朝廷改组，赵煜被任命为新的府主，承诺肃清旧恶，重整风纪。悟因和尚回到玄月寺，继续守护清漪的坟墓；我则带着无忧谷的幸存者，重建了被毁的家园。

按照与鬼母的约定，我在巫族故地修建了一座祠堂，专门祭奠那些冤魂。每年七月十五，我都会亲自主持祭祀，祈愿逝者安息。

莫兰偶尔会来看我，带来外界的消息。她说，鬼母很满意我的所作所为，愿意减轻她守护万鬼池的年限。

"师父一定可以安息了。"她轻声说。

我点头："希望如此。"

复仇结束后，我并未享受到想象中的快感与解脱，反而感到一种深深的空虚与疲惫。仇恨消失后，生活的意义何在？

我常常梦到那些死去的人——师父、族人、吴明、独孤霜……他们似乎在问我：复仇之后呢？

直到有一天，我在巫族的废墟中发现了一个幸存的孩子。他只有七八岁，躲在地窖中活了下来。当我发现他时，他正在用树枝在地上练习巫族的符文。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小石。"他怯生生地回答。

"你想学巫术吗？"

孩子眼睛一亮："想！我要像七星巫一样厉害！"

我微微一笑，蹲下身，与他平视："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新的生活。教导小石，重建巫族，帮助那些被欺凌的弱者。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传承；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创造。

多年后，当我已经鹤发苍颜，小石也成长为一位出色的巫师时，我常常带着他到祠堂祭拜。

"师父，"他好奇地问，"您当年复仇成功，为何不欢喜？"

我望着祭台上吴明和清漪的牌位，轻声道："因为复仇的尽头，不是喜悦，而是空虚；不是圆满，而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