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小玺

"所以这个力实际上是指..."徐予玺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眼睛因为突然的理解而闪闪发亮。

裴听南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发顶。

台灯的光线将徐予玺的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

"我懂了！"徐予玺突然抓住裴听南的手腕，"就像橙子从窗台跳下来时，会先弯曲后腿蓄力对不对？那就是你刚才说的...呃..."

"势能转化为动能。"裴听南接上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他没想到徐予玺会用猫咪的动作来理解物理概念，这既可爱又出乎意料地准确。

徐予玺兴奋地点点头，继续在笔记本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示意图——一只简笔画的猫从高处跳下，旁边标注着各种箭头和公式。

裴听南注视着他专注的侧脸，发现徐予玺在真正投入时，会不自觉地咬住下唇，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这样学物理有意思多了，"徐予玺抬头冲他笑，"比唐老在黑板前念经强一百倍。"

澪小涧唐老是小玺他们的物理老师，后面会出场的。

裴听南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徐予玺脖子上的吻痕上。

那些淡红色的印记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明显，让他想起昨晚徐予玺在他怀里颤抖的样子。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向下一道错题。

"这道题其实..."

"等等！"徐予玺突然举手，像课堂上提问的学生，"我能先吃个小蛋糕吗？脑细胞死太多了，需要补充糖分。"

裴听南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他正想拒绝，却对上徐予玺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那眼神让他想起讨食的小雪。

"就一小块。"裴听南最终妥协，"明天还要上学。"

"耶！"徐予玺欢呼一声，单脚跳着冲向厨房，完全忘记了自己脚踝的伤。疼痛迟来一步，他"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摔倒。

裴听南像早有预料般出现在他身后，稳稳扶住他的腰："小心。"

徐予玺顺势靠在他身上，仰头笑道："这不是有裴老师当人肉拐杖嘛。"

厨房里，裴听南从冰箱取出昨天买的草莓蛋糕，切了小小一块。徐予玺盯着那块不足巴掌大的蛋糕，夸张地垮下脸："这也太小气了！"

"睡前不宜吃太多甜食。"裴听南不为所动，却还是多切一块。

徐予玺撇撇嘴，接过盘子，突然用手指沾了点奶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在裴听南嘴边。

"徐予玺。"裴听南眯起眼睛，声音危险地低沉。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徐予玺装模作样地说，眼睛却笑得弯成月牙。他凑近想舔掉那点奶油，却被裴听南扣住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吻住了。

这个吻带着奶油的甜腻，裴听南的舌尖扫过他的上颚，让他浑身发软。当两人分开时，徐予玺发现蛋糕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在料理台上，而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抓着裴听南的衣襟。

"蛋糕..."他小声抗议，却没什么说服力。

裴听南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奶油："还吃吗？"

徐予玺红着脸点头，拿起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偷瞄一眼正在收拾书桌的裴听南。对方挺拔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可靠，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吃完蛋糕，徐予玺满足地舔舔嘴唇，却见裴听南拿着牙刷和牙膏走了过来。

"张嘴。"裴听南命令道。

"我自己来！"徐予玺抗议，但裴听南已经挤好了牙膏。

"你脚不方便。"

"我只是脚踝扭伤，又不是手断了！"

裴听南不为所动，举着牙刷的样子像个严厉的牙医。徐予玺最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张开嘴。

裴听南的动作意外地轻柔，牙刷的刷毛轻轻扫过每颗牙齿，薄荷味的泡沫在口腔里扩散。

"好了，漱口。"裴听南递过水杯。

洗漱完毕，两人回到卧室。三只小猫已经在猫窝里蜷成一团睡着了，橙子则占据了大床的一角，慵懒地舔着爪子。

裴听南轻轻把它抱到专门的猫垫上，橙子不满地"喵"了一声，但很快又蜷缩起来。

徐予玺坐在床边，看着裴听南整理明天要穿的校服。他的动作一丝不苟，校服的领子折得整整齐齐，连袖口都仔细抚平。

"你好像我妈啊。"徐予玺忍不住调侃。

裴听南头也不抬："那你就是需要妈妈照顾的小宝宝。"

"喂！"徐予玺抓起枕头砸过去，被裴听南稳稳接住。

"睡觉。"裴听南把枕头放回原位，关上台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徐予玺钻进被窝，等裴听南也躺下后，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去。裴听南的身体总是很温暖，在微凉的秋夜里像个天然暖炉。

"明天要早起。"裴听南提醒道，却还是伸手搂住他。

"知道啦，裴老师。"徐予玺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裴听南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让他安心。

安静了一会儿，徐予玺突然开口："裴哥..."

"嗯？"……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谢谢你...帮我补习。"徐予玺的声音闷在裴听南的肩膀上，"还有...不嫌弃我成绩差。"

裴听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抬起徐予玺的下巴，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他的嘴唇，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睡吧，明天开始每天补习三小时。"

"啊？！"徐予玺哀嚎一声，"我刚才的感动收回了！"

裴听南低低地笑了，胸膛的震动传到徐予玺身上："晚了。"

徐予玺气呼呼地转过身，却又在几分钟后悄悄挪回来，重新窝进裴听南怀里。他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渐渐感到眼皮沉重。

就在即将入睡的边缘，他模糊地感觉到裴听南轻轻吻了他的发顶，以及一句几乎听不见的：

"晚安，我的小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