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昨晚前男友的短信让我不安，如果他真在公司楼下等我，我宁愿早点避开。
电梯门在58层打开时，办公区还空无一人。我松了口气，走向自己的工位。窗外，晨光刚刚洒在城市上空，为高楼镀上一层金边。
"这么早？"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朴灿烈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马克杯。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似乎整晚没睡好。
"朴总早。"我下意识用了敬称，"您也来得这么早？"
"通宵了。"他走近几步，身上有淡淡的咖啡香，"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我避开他的目光，不想提那条短信。
朴灿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咖啡机在茶水间，自己弄。"然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我放下包，决定先去倒杯咖啡提神。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突然打开，我的心跳骤停——李明站在里面，西装革履，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
"小遇！"他冲出来抓住我的手腕，"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怎么进来的？这是办公区域！"
"我说是你未婚夫，保安就放我上来了。"李明露出我熟悉的笑容，那种曾经让我心软的笑容，"我们需要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后退几步，"请你离开。"
"就五分钟。"他逼近我，"我知道你生气，但我有苦衷。那个女人只是——"
"只是什么？"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区显得格外尖锐，"只是一时冲动？只是酒后乱性？省省吧李明，六年的感情，你就给我这种借口？"
"我错了，真的错了。"他试图再次抓我的手，"你看，我连工作都辞了，专门来求你原谅。我听说你现在在灿星资本，还认识了总裁？小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够了！"我打断他，"你辞工作是因为被开除了吧？来找我是因为知道我现在的资源和关系？李明，你真让我恶心。"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笑容消失，眼神变得阴鸷："你以为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那个朴总知道你有多无趣吗？知道你在床上像条死鱼吗？"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脏。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位先生。"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正在骚扰我的员工。"
朴灿烈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明明显瑟缩了一下。
"朴...朴总？"李明强撑笑容，"我是林遇的未婚夫，我们有点私事——"
"前未婚夫。"我纠正道，"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朴灿烈上前一步，挡在我和李明之间："保安马上到。你有两个选择：自己离开，或者被拖出去。"
李明脸色铁青："你们...你们什么关系？"
"这不关你的事。"朴灿烈拿出手机，"最后警告。"
最终，李明选择了"体面"地离开，但他临走时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保安将他带下楼后，我的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
"没事了。"朴灿烈轻声说，但没有碰我，"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进那间宽敞的办公室。落地窗外，城市已经完全苏醒，阳光洒满整个房间。朴灿烈示意我坐在沙发上，然后拿起内线电话："杨莉，把林遇上午的会议推迟两小时。"
"不用——"我开口想拒绝。
"需要。"他挂断电话，走到角落的小冰箱前，"喝什么？热可可？"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热可可？"
"猜的。"他从冰箱拿出牛奶，"现在不是喝咖啡的时候。"
我看着朴灿烈熟练地加热牛奶，加入可可粉，然后撒上一点肉桂粉。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咖啡师一样专注地为我做热饮。
"给。"他递过杯子，在我对面坐下，"还好吗？"
温热的杯子熨帖着我的手心，可可的香气钻入鼻腔。"嗯，谢谢。"我抿了一口，甜而不腻，恰到好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你的错。"朴灿烈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李明抓过的地方已经泛红，"需要冰敷吗？"
"不用。"我把袖子拉下来遮住，"我没事，真的。"
沉默在办公室蔓延。朴灿烈没有追问，也没有说教，只是静静地陪我坐着，等我喝完那杯热可可。
"我们在一起六年。"我突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从大学开始。他追我的时候，每天在宿舍楼下等，送早餐，记我的课表...我以为那就是爱情。"
朴灿烈专注地听着，眼神平静。
"后来工作了，生活压力大了，他开始抱怨，说我不会打扮，不够温柔，工资太低..."我盯着杯中的可可，"但我没想到他会...你知道的。"
"背叛没有理由。"朴灿烈说，"只有借口。"
"你的未婚妻呢？"我鼓起勇气问，"为什么她...？"
朴灿烈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我们青梅竹马。"他的声音有些遥远，"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天生一对。婚礼前一周，我发现她和我最好的朋友...已经两年了。"
"天啊。"我捂住嘴，"那你怎么..."
"怎么挺过来的？"他转过身，嘴角挂着苦涩的微笑，"工作，很多很多的工作。"
我们相视一笑，那种经历过背叛的人才能理解的苦笑。
"我该去工作了。"我放下杯子，站起身，"再次感谢你，朴总。"
"私下叫我灿烈吧。"他说，"毕竟你都住在我家了。"
这个小小的玩笑让我心情轻松了些。走出办公室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朴灿烈又站在窗前，背影孤独而挺拔。
一整天，我都全神贯注地工作，把红酒项目的方案做了初步框架。周赫经过我工位时，明显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走开了。看来早上的事已经传开了。
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离开。我决定加会儿班，把方案再完善一下。八点左右，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朴灿烈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杯咖啡突然放在我桌上。抬头一看，朴灿烈站在那里，领带已经取下，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
"还没走？"他问。
"马上好了。"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你呢？"
"有个并购案要审。"他看了眼我的屏幕，"进展如何？"
"初步方案完成了。"我调出PPT给他看，"我想打破传统红酒营销的模式，从年轻一代的价值观入手..."
朴灿烈俯身查看，他的气息拂过我的发梢，带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我屏住呼吸，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
"思路不错。"他直起身，"但执行难度很大。"
"我知道。"我仰头看他，"但我愿意挑战。"
朴灿烈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点点头："明天上午十点，我办公室，单独汇报。"
"好的。"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林遇，你比想象中坚强。"
这句简单的评价让我心头一暖。目送他回到办公室，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经过他办公室时，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朴灿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走进去，用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告诉他不必一个人扛所有事。但这个念头太危险了，我迅速移开视线，悄悄离开了公司。
回到公寓，我洗了个热水澡，试图冲走一天的疲惫和复杂的情绪。穿上睡衣时，我无意中看到镜子中自己的手腕——那里还留着李明的指痕。
手指轻触那片淤青，我突然想起朴灿烈看到它时的眼神——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深切的懂得。他也曾被伤害过，知道那种痛。
手机震动起来，是朴灿烈的消息：「看到冰箱里的晚餐了吗？」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一盒看起来很高档的寿司。「看到了，谢谢。你什么时候放的？」
「今早。记得吃。」
简单的对话，却让我胸口发紧。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太陌生，也太美好。我拿出寿司，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慢慢享用。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雨：「听说你前男友今天来闹了？全公司都在传朴总为你出头的事！」
我叹了口气：「没那么戏剧化。」
「不管怎样，小心李总监。她今天脸色超难看，听说她和朴总曾经...你懂的。」
我放下手机，食欲突然消失了。朴灿烈和李总监？这很合理，他们都是精英阶层，年龄相仿，有共同语言...那我算什么？一个被他好心收留的可怜虫？
这个想法让我胃部绞痛。我强迫自己回到工作，继续完善方案，但李总监和朴灿烈可能的过往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
深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城市灯光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点。我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朴灿烈发了条消息：「并购案审完了吗？」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刚结束。你还没睡？」
「睡不着。」我咬着嘴唇打字，「今天谢谢你。」
「不必言谢。晚安，林遇。」
简单的"晚安"两个字，却让我心头泛起涟漪。我把手机放在胸前，闭上眼睛。明天，红酒项目的汇报，将是我证明自己的机会。不管朴灿烈和李总监有什么过去，至少在职场上，我要让他看到我的价值。
至于那些悄悄滋生的、不该有的感情...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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