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活在内疚中，却没有勇气承认。"吴小兰继续说，"他开始偷偷关注你母亲的生活，甚至匿名资助你们母子。直到那天，他又一次酒后驾车，又一次...出了意外。"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我为母亲报仇，却不知道仇恨的种子早已埋得如此之深。

"他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或许这是我应得的'。"吴小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一直不明白，直到我找到了这个公寓，看到了这些照片和日记。"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城市景色。我为复仇而活了这么久，现在真相却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荒谬。

"你恨他的理由是正确的，"吴小兰走到我身边，"但他内心的折磨也是真实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来找你，我需要知道这一切，也希望你能知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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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吴小兰接到一个电话，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我问道。

"警方...他们说找到了新线索，怀疑我弟弟的死不是意外。他们要来问我一些问题。"她看着我，眼中充满恐惧，"他们可能已经怀疑到你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一刻终于来了。也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逃不掉。

"你应该走了，趁他们还没来。"吴小兰说，"我不会告诉他们你来过。"

我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为你弟弟的死付出代价吗？"

吴小兰摇摇头："我现在只想要和平。太多的死亡，太多的仇恨，已经够了。我有了孩子，我需要向前看。而且..."她顿了顿，"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我的仇人的姐姐，现在却要帮我逃脱法律的制裁。

"你该走了。"吴小兰催促道，"趁警方还没到，你还有时间。"

我站在原地，犹豫不决。逃跑意味着继续背负着这份罪孽生活，而留下来面对法律，则意味着我可能再也无法自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吴小兰紧张地看向门口："可能是警察！快从阳台走，那里可以到达消防通道！"

我看着她，突然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不，我不会逃了。"我坚定地说，"我已经逃了太久。是时候面对一切了。"

吴小兰震惊地看着我："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我妈希望我好好活着，但她更希望我做个正直的人。承担责任也是好好活着的一部分。"

门铃又响了，更加急促。

吴小兰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点点头。

门打开了，两名警察站在门外。

"吴女士？"一名警官问道，"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您配合调查。"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我站在吴小兰身后说道，"陈明轩的死不是意外，是我杀的。我愿意接受调查和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