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这个家，彻底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黄小荷的生活像是一场噩梦。父亲对外宣称母亲回老家了，说是家里有急事。邻居们虽然好奇，但看到父亲那阴沉的脸色，也没敢多问。黄小荷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对外人绝口不提家里的事情，只是每天机械地去学校，再机械地回家。

她的性格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原本就不多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同学们发现她变了，以前那个虽然有些内向但眼神里还有光的小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空洞、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女孩。

有一次，她的同桌好奇地问她：“小荷，你妈妈怎么了？好久没见她来接你了。”

黄小荷垂下眼眸，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哼：“她回老家了。”

同桌还想再问，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家里的气氛凝滞得可怕。父亲变得更加喜怒无常，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大发雷霆。黄小荷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甚至不敢在家里多待，一放学就找借口去图书馆或者同学家，直到天色很晚才磨磨蹭蹭地回家。

夜里，她常常做噩梦，梦见那片刺眼的红色，梦见母亲模糊的身影。她会被惊醒，然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直到天亮。

她开始写日记，将那些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痛苦都倾泻在纸上。日记本成了她唯一的倾诉对象，她在里面记录着每一天的压抑和煎熬，以及对母亲无尽的思念。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像是在冰冷的水里沉浮，没有方向，没有尽头。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女人。

她叫李红梅，身材丰满，脸上总是带着笑，但黄小荷总觉得那笑容有些假。她说话声音很大，笑声也很夸张，和温柔内向的母亲全不一样。

父亲介绍说，李红梅是他的新朋友，以后会经常来家里。黄小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闯入者。

李红梅似乎想和黄小荷拉近关系，她会给黄小荷买零食、买新衣服，还会主动找她聊天。但黄小荷始终对她保持着距离，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个女人不是妈妈！

父亲很快就和李红梅同居了。家里的布置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属于母亲的东西被一件件收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李红梅那些颜色鲜艳、款式新潮的物品。母亲的痕迹被一点点抹去，仿佛她从未在这个家里存在过一样。

黄小荷感到一种强烈的被剥夺感。她觉得这个家不再是她的家了，她在这里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李红梅的态度也渐渐变了。刚开始她还装作一副友好的样子，但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她开始指使黄小荷做这做那，嫌弃她动作慢，嫌弃她饭量大，嫌弃她不爱说话。父亲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甚至有时候还会帮着李红梅斥责黄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