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生活

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把宋知奕拽醒。身边的人还睡得沉，呼吸均匀地拂过他后颈，带着点温热的痒意。谢慕言长臂横过来，正好圈住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188cm的身高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宋知奕几乎整个人都被裹进他怀里，脸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连带着睡意都回笼了几分。

他侧了侧身，借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光打量谢慕言。这人睡着时没了平日里的温和锐利，眉骨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宋知奕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

“醒了？”谢慕言忽然睁开眼，捉住他作乱的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微微上翘，“宋队今天不训练？”

“调休。”宋知奕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圈，“再睡会儿？”

谢慕言却没松手，反而借着力气把他往床上按了按，翻身压上来。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不算强，更多的是让人安心的笼罩感，宋知奕仰头就能看见他滚动的喉结，忍不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在那处轻轻咬了一下。

“别闹。”谢慕言低笑，低头吻他的唇角，“再不起，早饭该凉了。”

说是早饭，其实不过是昨晚剩下的小米粥。谢慕言去热粥时，宋知奕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对方穿了件黑色长袖T恤，袖口被卷到肘部，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因为身高的缘故，低头看灶火时，后颈的线条绷得很直，连带着宽肩窄腰的轮廓都清晰起来。

“看够了？”谢慕言回头，正好撞进他眼里，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宋警官对着嫌疑人都没这么专注。”

“嫌疑人哪有你好看。”宋知奕走过去，从旁边够到橱柜顶层的碗——以前这层总空着，因为他180cm的身高够着费劲，谢慕言搬进来后，特意把常用的碗碟都挪到了这里，美其名曰“促进居家互动”。

果然，他刚垫着脚，身后就伸来一只手，轻松取下两个白瓷碗。谢慕言顺势往他耳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够不着就说，逞什么强。”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宋知奕耳尖发烫，转身想去拿筷子，却被谢慕言圈住腰往怀里带。后背撞进对方结实的胸膛，他能清晰地听见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略快的节奏奇妙地重合。

“谢律师上班要迟到了。”他推了推对方的胳膊，语气却没什么力道。

“请假了。”谢慕言低头，下巴搁在他发顶，正好到他头顶的位置，“今天陪你。”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慢。宋知奕翻出刑侦队发的理论题集，趴在客厅地毯上做题，谢慕言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卷宗，偶尔翻页的声音和窗外的鸟鸣混在一起，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暖。

阳光慢慢爬到地毯上，宋知奕觉得有点热，刚想挪个地方，就有片阴影罩下来。谢慕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手里拿着条薄毯，弯腰盖在他背上。“地上凉。”他说着，视线落在题集上，“这道题思路错了。”

宋知奕仰头看他，因为角度问题，得微微抬下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谢慕言弯腰，指尖点在题目的关键处，耐心讲解：“你看这里，嫌疑人供词和现场时间线对不上，应该从……”

他说话时，呼吸落在宋知奕额角，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宋知奕没怎么听进去，注意力全被他垂下来的睫毛吸引了——真的很长，比队里新来的女警的假睫毛还自然。直到谢慕言用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他才猛地回神，耳尖又开始发烫。

“走神？”谢慕言挑眉，“宋队这状态，怕是要扣绩效。”

“……”宋知奕把脸埋进题集里，“谢律师还是看你的卷宗吧。”

中午做饭时，两人在厨房挤成一团。宋知奕洗青菜，谢慕言就在旁边切肉，胳膊时不时碰到一起。宋知奕想往旁边挪，后腰却撞到了料理台，退无可退。谢慕言低头看他被挤在台边，忽然笑了：“需要帮忙吗，宋警官？”

“不用。”宋知奕把洗好的菜递给他，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谢律师身高优势，适合颠勺。”

谢慕言果然接了锅铲。他站在灶台前，身形挺拔，白色的围裙系在腰间，反而衬得肩更宽腿更长。宋知奕靠在门边看他翻炒，忽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案卷都让人安心——以前总觉得两个人过日子会有摩擦，真住到一起才发现，连抢着洗碗都成了有意思的事。

下午阳光正好，谢慕言拉着宋知奕去阳台晒太阳。藤编的吊椅有点小，谢慕言坐进去，几乎占了大半空间，宋知奕只能挤在他旁边，后背靠着他的胸膛，腿搭在他膝盖上。

“上周周瑾送的照片你看了吗？”谢慕言忽然问，手指把玩着宋知奕手腕上的红色珠子。

“看了。”宋知奕点头，“小鱼画的我们在训练场，她把我画得比你高。”

谢慕言低笑出声：“她总说要给你‘拔高’，说这样才配得上我。”

宋知奕捏了捏他的胳膊：“180怎么就配不上188了？”

“配得上。”谢慕言低头，在他发顶印了个吻，声音温柔得像化在阳光里，“怎么都配得上。”

吊椅轻轻晃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宋知奕说起队里新来的实习生总把“宋队”叫成“宋哥”，谢慕言讲律所里爱八卦的前台又在猜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谢慕言的手比宋知奕大一圈，正好能把他的手完全包进去。

傍晚时起了点风，谢慕言去收衣服，宋知奕跟在后面帮忙。晾衣杆被风吹得晃了晃，最上面那件谢慕言的衬衫滑了下来，宋知奕伸手去接，却被对方先一步拿到。

“够不着就等我来。”谢慕言把衬衫叠好，塞进他怀里，“别蹦，小心崴脚。”

宋知奕抱着衬衫，看着他抬手去够剩下的衣服。谢慕言轻松够到晾衣绳顶端，袖口被风吹得鼓起，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上面还戴着那颗蓝色珠子。他忽然觉得，这日复一日的琐碎里，藏着比任何誓言都动人的东西——是清晨醒来时的拥抱，是够不到高处时的援手，是恰到好处的迁就，也是两个灵魂在岁月里慢慢磨出的契合。

晚饭是宋知奕做的番茄炒蛋，谢慕言负责洗碗。宋知奕靠在厨房门口，看他站在水池前，背影在暖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温和。他忽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后背。

“怎么了？”谢慕言关了水龙头，侧过头看他。

“没什么。”宋知奕闷声道，“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谢慕言转过身，低头吻了吻他的发旋，手臂收紧，将这个怀抱抱得更紧了些。“嗯，”他说，“是挺好的。”

窗外夜色渐浓，客厅的灯亮着，把两个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微微低着头，一个仰着头，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银杏树的秘密或许还藏在校园深处，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早已在这烟火人间里，长出了最温柔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