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争辩，但林小雨已经走到我身边，期待地看着我："我可以跟着你吗？我保证不添麻烦，还会帮你做事情！"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随便吧。"我转身离开，"但你得遵守地府的规则，不能擅自行动，更不能干扰我的工作。"
林小雨欢呼一声，快步跟上我："遵命，长官！"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日常生活将因这个古怪的女孩而彻底改变。但我没想到的是，这种改变会如此深刻，以至于颠覆了我对死亡、生命，甚至是整个地府的认知。
那天晚上，我继续引导新来的亡魂，而林小雨就站在我身边，好奇地观察着一切。
"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害怕？"她看着一个刚到地府、浑身发抖的中年男子问道。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害怕死亡。"我简短地回答，然后对那个男子说明了他的状况。
当天晚上，我引导了大约二十个亡魂，林小雨全程都在一旁观察，偶尔会对那些情绪激动的亡魂说几句安慰的话。令我惊讶的是，她的话似乎真的能够安抚他们。
工作结束后，我带林小雨去了我在地府的住处——一间简陋的小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林小雨环顾四周，有些惊讶，"好简单啊。"
"鬼差不需要太多东西。"我随口回答。事实上，我已经三百年没有想过改变这个地方了。死者不需要睡眠，我留着这张床，只是偶尔躺下来休息一下。
"可以稍微装饰一下吧？"林小雨开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墙上挂些画，桌上放些花，再添几个靠垫..."
"这里不生长花朵。"我打断她的畅想，"地府是死亡的国度，没有生命的东西。"
"那就用纸折些花朵吧。"林小雨不气馁，"我生前最喜欢折纸了，可以教你。"
我没有回应，只是坐在桌前，开始整理今天的记录。林小雨也不再说话，找了个角落坐下，安静地看着我工作。
过了一会儿，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无聊吗？"
"有一点。"她诚实地回答，"但看着你工作也挺有意思的。你的动作很精准，好像已经做了无数次。"
"三百年了。"我说。
"三百年？"她惊讶地张大嘴，"你已经当了三百年的鬼差？"
我点点头，继续低头工作。
"那你...生前是什么样子的？"林小雨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字："不记得了。来到地府后，所有的前世记忆都会被抹去。"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当了三百年鬼差？"
"因为记录在案。每个鬼差都有自己的档案。"
"那你一定见过很多亡魂了。"林小雨感叹道，"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死法..."
"确实如此。"我合上记录本，"不过对我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生死不过是一道简单的界限，过了这道界限，所有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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